“她承认了。”沈逍淡淡地说道。
华静瑶问道:“她中毒了?不让人把她抬出来吗?”
“解了。”沈逍说道。
华静瑶皱眉,解了?这就解了?
她推开屋门,见湘竹怔怔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滞空洞,嘴巴张着,却不像是要说话的样子。
“她没事吧?”华静瑶忍不住问道,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能动了。”沈逍说完,竟然大步流星地走了。
尹捕头看看被晾在这儿的华大小姐,一脸无奈,叫来那两个女狱卒,追着沈逍也走了。
华静瑶一时无语,也不知道沈逍给湘竹用的是什么毒,不会死人,却把人变成了提线木偶。
好在沈逍没有去别的地方,他和尹捕头一前一后来见大皇子。
华静瑶走进去时,正听到沈逍在说:“……湘竹并不知道自己中的是鬼相生,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给聂正琪试药。”
“试药?”大皇子好奇地问道。
“对,湘竹和聂正琪一起长大,眼睁睁看着聂正琪忍受病痛之苦。最近几年,聂正琪的身体越发差了,两年前无忧公子开始给聂正琪研制治病的密药,只是这药需要有个和聂正琪患有同样病症的人来试药,湘竹自告奋勇,做了试药人。”沈逍说道。
华静瑶忍不住插口问道:“可是湘竹并没有病,她如何给聂正琪试药?”
沈逍看她一眼,说道:“她吃了药,吃了那种药以后,就能和聂正琪一样了。”
“啊?还有这种药?”华静瑶记得大皇子说过,岳离诊出聂正琪五脏六腑有缺陷,难道吃了那药以后,就能让心缺上角儿,就能在肝上打个洞?
这一次沈逍没有回答,继续对大皇子说道:“湘竹吃下这种药之后,过了十几天便有了反应,她常常感到身体不适,不久,无忧公子又来了,他带来了治病的密药,湘竹吃下这药以后,身体的不适便消失了。只是过不了多久,她又再次不适,吃过药后便又能缓解,如此便过了两年。”
大皇子问道:“无忧公子又是什么人?”
沈逍说道:“湘竹并不知道无忧公子的真实身份,聂正琪常在珍珑馆与他见面。”
“珍珑馆?”大皇子一怔,京城里不知道珍珑馆的人几乎没有。虽然身为自幼接受严格教育的皇子,他也知道那珍珑馆是干什么的。
那是赌坊!
聂正琪这么一个病体支离的人,居然会去珍珑馆。
沈逍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停留,他继续说道:“湘竹恨自己的家人,从小就恨,恨得咬牙切齿。她说只要他们活着,就会吸她的血,所以她在给他们的喝的茶,吃的酒菜里面全都下了毒,至于对她娘,确实是抹在银子上了。她说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既帮公子办了事,又让自己如愿以偿。”
沈逍不擅长讲故事,所以他说起这些来,声音一如往常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可是却仍然仅人背脊生寒。
华静瑶叹了口气,她想起湘竹娘那副恨不能把女儿扒皮拆骨论斤卖的丑态,只能在心里说声报应。
当娘的从未把女儿当成亲生骨肉,而是当成了赚钱的工具,所以这天底下,并非每个人都配为人父母。
大皇子略一思忖,对尹捕头道:“把聂正琪带到衙门吧。”
案子查到这里,理应捉拿聂正琪了。
大皇子做的没有错。
可是前世时,大皇子是怎么做的?
前世没有识破鬼相生,黄成和黄小安的死,便没有疑点。
既然黄成和黄小安没有疑点,那么也就不会查到湘竹身上,更没有让湘竹招供的事发生,所以前世的这个时候,大皇子应该没有派人去抓聂正琪。
抓的不是聂正琪,那又是谁?
大皇子究竟是抓了什么人,致使十几口人死去的?
华静瑶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前世的时候,她为何没有问问清楚呢。
她很想问问大皇子,如果湘竹没有招供,那他会怎么就查?
可是她不能问,这样一问会很突兀,她又不能说自己活过一世的人,那样一来,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说不定还会有那不成器的书生,来找她要下一科的考题。
还会有一堆认识的不认识的,挺着大肚子来问她,这肚子里的娃是男还是女。
就连皇帝舅舅都会问她何时洪涝,何时干旱。
华静瑶只是这样想了想,就吓得想要藏起来了。
所以她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聂正琪没有来。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聂正琪病了,太医院的太医正在府里,给聂正琪看病。
大皇子让尹捕头去把聂正琪带过来,可也只是带过来而已,并没有说别的。
因此这也不是正式的抓捕,只是带人来了解情况。
再说,以聂正琪的身份,他虽然没有官身,可是顺天府想要抓人,也要有正式的文书。
只是派几个衙役,别说抓人了,说不定直接就让人拿大棍子给轰出来了。
华静瑶长长地松了口气来,可能是她吐气的声音有点大,大皇子看向了她。
“表妹,莫非我不应该把聂正琪带到衙门里来?”大皇子问道。
华静瑶笑了笑,说道:“表哥不是不能把人带来,而是压根就带不来啊,表哥若是不信,不如明天再试试,看看聂正琪是不是依然病着,三天后再试,看看他的病好了没有?”
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