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东华胡同的二皇子府,一如既往冷冷清清。
走下马车的那一瞬间,华静瑶看到了三公主眼中的失落。
三公主的记忆里,一定也有这座二皇子府吧。
好在这一世,无论三公主能不能认清赵谦的真面目,她和赵谦之间也只能是兄妹了。
想到这里,华静瑶微微松了口气,牵起三公主的小手,走进了二皇子府。
提前有宫里的内侍来过了,因此赵谦已经知道来的不仅有三公主,还有华静瑶。
若不是三公主有个位高权重的外家,赵谦恐怕都不会想起还有这个妹妹。
即使如此,他也是在得知太后把三公主接到慈宁宫亲自教养时,才对这个小妹妹多了几分关注。
这一关注就吃了一惊,原来昭阳长公主竟然曾经把三公主接出宫去,更令他无法接受的,还是大皇子赵谆对三公主的另眼相待。
据说大皇子每次进宫,都会专程去慈宁宫里给太后和三公主讲故事,而且还亲自动手,在慈宁宫里给三公主装了一架秋千!
而现在,三公主出宫看望他这个兄长,陪着她一直来的,竟然是华静瑶。
“赵谆和长公主府已经好到穿一条裤子了吗?听说皇后给赵谆相中的那门亲事,被德妃给拒了,看来德妃是想让赵谆给长公主做女婿吧。”赵谦咬牙切齿对朱子惠说道。
朱子惠也是这样想的,以前的华大小姐除了进宫陪太后,就是去清远伯府了,可是二皇子出事之后,华大小姐就改了性子,一天到晚跟在大皇子和秦崴身边,出入顺天府。
“二殿下,只要大皇子与华大小姐一日没有订亲,这件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朱子惠说道。
赵谦冷笑:“回旋余地?子惠先生,莫非你还想让我去求娶那个恶毒女子吗?我的身体就是毁在她手里的。”
其实赵谦的肋骨是被史丁拍断的,当然,史丁是华大小姐的人。
正如皇帝对太后所说,断了两根肋骨,确实只是小伤,只是赵谦自己没有养好,落下了病根而已。
但是赵谦却把这一切全都归咎到华大小姐头上了,就是因为断了两根肋骨,他错过了好几个能在皇帝面前显露的机会。
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大皇子赵谆接连破了两个大案,成为京城百姓传颂的青天皇子。
赵谦越想越气,这时下人来报,三公主和华大小姐已经进府了。
赵谦一拳砸在桌面上,多用了几分气力,胸口被扯着一阵刺痛。
“二殿下,虽然如今的华大小姐配不上您,可是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皇子和长公主联手,因此学生才会认为,只要他们一日没有订亲,这件事便有回旋余地,依学生来看,今天便是个好机会。”朱子惠说道。
赵谦看向朱子惠,见朱子惠面色平静,心头一动,问道:“莫非先生已经有了安排?”
三公主的车辇走得很慢,二皇子府距离皇宫又很远,从内侍来报信到现在,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这小半个时辰,若是聊天只是几句话的时间,可若是用来行事,那也能做很多安排了。
朱子惠呵呵干笑,手里的鹅毛扇子轻轻摇了两个,压低声音对赵谦说道:“学生这便说于殿下知道。”
赵谦原本恨不得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道,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他的伤势早就好了。
可是现在,赵谦改了主意,一名丫鬟走过来,在他的脸上飞快地涂涂抹抹,因此,当三公主和华大小姐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半靠在炕上,一脸病容的他。
看到这样的赵谦,三公主吃了一惊,眼前的赵谦和她记忆中的相差很多。
在她的记忆中,二皇子赵谦眉清目秀,气质温润,没有半分皇子的架子,待人接物温文而雅,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温柔得如同春日的风,温情脉脉。
可是眼前的赵谦,蜡黄的一张脸,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虽然半靠在炕上,可是也能看出他瘦削得一阵风就能吹走。
尤其是他看向她的目光,陌生而疏离。
而他看向华静瑶时,却多了几分笑意:“你们怎么来了,快坐,坐。”
只说了几个字,赵谦便咳了起来,他是真的在咳,只不过夸张了几分。
三公主心里猛的一痛,上次一步,关心地问道:“二皇兄,你病得这么重,太医怎么说?”
三公主在慈宁宫里听到的消息和太后是一样的,二皇子下河泅水时受了一点小伤,之所以一直没有好,想来是皇子们养得娇气,因此在病榻上多养了几个月而已。
可现在看来,二皇子的伤势可不是她听来的那样,要严重许多啊。
赵谦苦笑,道:“太医每隔几日就会来诊脉,每次得出的脉案都是一样的,我这不是大病,没有什么事。”
话外音就是说他这明明不是大病,明明没有什么事,可是已经几个月了,太医院依然没有给他治好。
这是什么意思?是太医们的医术不行吗?
当然不是了,这分明不是大病,只是小病而已,太医院里不乏当世国手,这些大国手连个小病也治不好吗?
所以这不是病的问题,而是治病的人有问题。
那些太医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胡乱给皇子的病下结论,更不会故意阻碍皇子治病,当然了,给皇子用错药诊错脉,这自是也不可能,他们也不敢。
因此,这就是说有人在前后运筹帷幄,让那些太医故意不给他把病医好了?
华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