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张娘子送来了饭菜,张进、张秀才、方志远以及朱元旦四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只不过这吃饭时张秀才依旧皱着眉头出着神,思索着什么,而张进、方志远和朱元旦三人则是一边吃着饭,一边偷偷打量着张秀才,出神的张秀才却对此毫无察觉,任由他们打量着。
坐在一边的张娘子看了看张进他们,又看了看出神的张秀才,最后凑过去小声问张进道:“进儿,你爹怎么了?上午没出什么事?”
张进看了一眼张秀才,同样小声回答道:“娘,看样子事情是有些麻烦了!我爹今儿一上午都状态很不对劲,讲着课呢就忽然出神了,然后就不讲了,丢下学生们不管,直接来到这屋里发呆发愣,就像现在这样,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张娘子闻言,又是看了一眼出神的张秀才,心里也急了,担忧道:“那这该怎么办啊?要不我把你爹叫醒,总这样出神也不是这么回事啊!”
“别!”张进忙阻止她道,“娘!可千万别打断我爹思索,这事情也只有等他自己想通了才会好,如果他自己想不通,你还去打断他思索,那只会让他越发烦躁的,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这样啊!”张娘子看着张秀才,眼中有着深深的担忧,轻叹了一声道,“也是,你爹这是钻牛角尖了!这事情他要是想不通,那就难办了!”
张进也无言以对,有些事情确实只能自己想通,别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张秀才的事情就是这样,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不会在死胡同里乱转,才能眼前一亮,海阔天空,解开心结。
于是,张进、张娘子他们都没试图去干扰打断张秀才的思考,只是时不时看一眼张秀才,注意他的情绪举止,以免他出了什么事情。
幸好,张秀才只是安静地思索着,并没有出现情绪失控,烦躁不安,大吵大闹的情况,这至少说明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张秀才还有可能自己想通的。
午饭过后,张娘子收拾了一番,看了一眼还在出神思索的张秀才,又小声叮嘱张进道:“好好注意你爹,他这样的状态,下午就不要让他授课了,让学生们自己练字自习,你帮着维持秩序,明白了吗?”
张进点头道:“知道了,娘!上午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不用娘再叮嘱!”
“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张娘子又是看了一眼张秀才,然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就出了这屋子,返回了张家。
而张进、方志远和朱元旦他们则是面对着出神思索着的张秀才,面面相觑,也是无人说话了,只能各自拿着书本一边看着,一边时不时看一眼张秀才,注意着张秀才的一举一动。
这学馆里午休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也到了张秀才下午授课的时间了,但看张秀才这样子显然是没法授课的,于是张进就对方志远和朱元旦道:“走!我们去教室,假借我爹的名义,让学生们练字自习!”
“嗯!”
方志远和朱元旦也都是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此时张秀才不对劲的状态,以及张进和张娘子的如临大敌,他们也知道张秀才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不然不会成这个样子。
而张秀才平时待他们那么好,现在张秀才遇到难题了,他们自然责无旁贷地协助张进,帮着张秀才,维持学馆的秩序了。
于是,三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屋子,去了隔壁的教室,然后假借张秀才这先生的名义,对学生们宣布下午不上课,让学生们继续练字自习。
自然而然的,学生们一阵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在张进他们的弹压下,还是安静了下来,各自磨墨铺纸,开始练字自习了。
这一下午,张秀才都没来过教室,教室里的学生们也都一直在练字自习,等到夕阳西下时,张进就直接宣布放学了,学生们三三两两离开了教室,对今天的事情自是议论个不停。
“今天先生怎么了?几乎一天都在练字自习,下午都没来教室露面!”
“是啊,练字练的我手腕都酸了!”
“可能是先生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没法来上课!”
“不对啊!张进还在学馆里呢,要是先生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张进也不会在?而且直接放假多好啊,何必这样让我们练字自习呢?”
……
张进、方志远和朱元旦听着这些议论,三人对视一眼,也是收拾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就匆忙出了教室,来到了隔壁午休的屋子。
他们走了进去,就见张秀才依旧是那样坐在椅子上,双眼有些放空,看着空气,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张进见状叹了一口气,张秀才已经发呆发愣一天了,现在都放学了,要回家了,也不得不打断张秀才的思索了。
所以,张进就走过去小声唤道:“爹?爹!爹!”
方志远和朱元旦也是跟着一起轻声唤道:“先生?先生!先生!”
顿时,张秀才猛然回过神来,放空的双眼也是有了神采,看清唤他的人是张进他们,不由又是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你们啊!怎么,到了正午午休吃饭的时间了吗?进儿,你娘送来了午饭吗?”
闻言,方志远和朱元旦不由一愣,面面相觑,却是无言以对。
那张进也是神情复杂道:“爹!中午早过去了,我娘也按时送来了午饭,你也吃了的,你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