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馆中午,午饭休息时间。
张娘子给张秀才和张进送来了午饭,而且因为最近几天张秀才的胃口都不怎么好,今天的饭菜她特意做的比较丰盛:三菜一汤,除了肉炒白菜以外,还有红烧肉以及一条红烧鲤鱼,还有一个蘑菇炖鸡。
这样的伙食,对于张家这样的家庭来说已是非常不错了,除了过年过节外,平日里是很少这样大鱼大肉的,可见为了能够让张秀才多吃些,张娘子也是费了一番心思,出了一点血的。
但是,张秀才最近胃口不好却不是嫌弃饭菜不好,而是心里装着事情而已,所以即使张娘子饭菜准备的再如何丰盛,张秀才也不过吃了几口就停了下来,轻叹了一声:“唉!”
张娘子看着放下筷子叹气的张秀才,不由神情担忧道:“怎么相公,就不吃了?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不等张秀才回答她,一边吃的满嘴油的张进就笑道:“娘,我爹是心里还想着那个放牛娃呢,想不明白那小孩之前半个月每天都来,为什么之后又不来了,这里面总有一个缘故的吧,这事情都快成了我爹的一块心病了,以至于胃口都不怎么好了,你饭菜准备的再丰盛,再合胃口,也治不了我爹这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想治我爹这心病啊,那只有找到那小孩,问问他为什么又不来的缘故,到时候我爹自然就释怀了,胃口也就好起来了。”
其实不用张进多说这些,张娘子和张秀才夫妻多年,自然更是了解张秀才,也自然知道张秀才为何最近几天胃口不好了,确实是如张进所言,那个又不曾再来的放牛娃成了张秀才的一块心病。
可是,就是知道了又如何呢?她又不知道那放牛娃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不可能找过去询问为何他又不来学馆的缘故啊,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把饭菜做的更丰盛些,希望张秀才能多吃点而已。
这时,张秀才叹道:“之前我应该询问他的姓名,还有家住哪里的,不能那样对他不管不问的,以至于现在那小孩又不来了,去哪里寻他都不知道,唉!”
张娘子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道:“相公,这也不是你的错,而且你都心里已经打算要资助于他来学馆读书了,为何还要这样归咎于自己呢?相公未免对自己太过苛刻了!”
“就是!就是!”一旁的张进也点头附和道,“爹,你是想做好事,发善心资助于他,可这做好事也没有上赶着的道理啊,他不来,也是他没有造化,和爹你没有缘分,爹你还责怪起自己来,这就很不必要了。”
张娘子也是附和点头道:“进儿这话说的对,相公也该想开了才是,这样最近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我心里也是担心。”
他们母子俩这样一唱一和,说的倒是热闹,开导着这几天郁郁不乐的张秀才,可张秀才却是不曾把这话听进去,他摇了摇头,又摆手叹道:“事情不是你们说的这样,那孩子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个上进的孩子,就从他那半个月每天都来窗外听课,天天不落,还有每天下午下课之后,都跑到我跟前鞠躬作揖,从这两点就可看出来那孩子是喜欢读书的,可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孩子却突然又不来了,这里面肯定是有缘故的,以至于他不能来了,至于这缘故是什么,我自是不知道的,只是想想就为那孩子感到担心而已。”
张进和张娘子听的面面相觑,想想也觉得张秀才说的有道理,那放牛娃能够半个月都蹲在窗户外听课,下午放学后还每天都向张秀才鞠躬施礼,可见他毅力惊人,也确实好学懂礼,可这样一个人,突然就不来了,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仔细想想也难怪张秀才担心了。
张娘子想了想就道:“相公,这也没办法,我们又不知道他家住哪里,要是知道了还能去看看,要是他或者他家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能够帮的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张秀才闻言叹道:“唉!是啊!就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家住哪里,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让人担心啊!”
他这话刚落,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家汉子忽然在外面伸头探脑地往这屋里看,张秀才诧异地看着那穿着短褐,衣服还打着几个大补丁的农家汉子,开口问道:“你找谁?”
张进和张娘子也不由看了过去,看着这个伸头探脑,露出讨好笑容的农家汉子,不由又是对视一眼,他们不认得这农家汉子,也不知道这农家汉子来这里做什么。
那农家汉子听问,紧张不安的搓着双手,躬着健壮的身子,对张秀才讨好地笑问道:“您是这学馆里的先生吧?”
张秀才点了点头道:“嗯,我是!你找我何事?”
那农家汉子又是不知所措了一瞬,然后忽然转身喝道:“小崽子,快过来,不是你在家里死活闹着要来读书的吗?怎么来了这里,又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过来见见先生!”
这声喝完,他又快走了几步,把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拉了过来,而张进、张娘子和张秀才一见了这小孩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小孩竟是那个窗外听课的放牛娃。
当即,张秀才就坐不住,起身走了过来,也不看露出讨好笑容的农家汉子,而是只一个劲地打量着放牛娃,只见放牛娃依旧是穿的补丁打补丁,破烂流丢的,低着头不说话,可那不断移动的双脚,却是说明了此时他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忽然,张秀才温言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