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闹,纪焱……”
祝心蕊的情绪比方才收敛了许多,她深吸口气,语气平静,仿佛刚才歇斯底里的并不是她。
纪焱手握成拳,瞳孔被头顶的灯光映得颜色更加的浅淡,里面的情绪却是波涌而起。
“我想我以前应该是没有说清楚,不如今天我就在这里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吧。”
祝心蕊望向有些错愕的男人,又道了一句:“你到底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呢?纪焱,我们好聚好散吧。”
纪焱一听是这话,拳头不自觉的松了松,并没有当回事,微微眯眼,轻笑了一声:“这样掏心窝子的话,你最近每隔几天都要跟我说一遍……”
他说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含在了嘴里,哼了一声。
“但是有什么用呢,小蕊,我们是合法夫妻,是经过法律允许的,不是你单方面宣布结束就能够结束的。”
“我累了……”
祝心蕊径直的打断了纪焱的话,她眉间疲态难掩,整个人像是在经历一场自己一个人的战争,语气一次比一次的低:“纪焱……”
纪焱两个字从她嘴巴里喊出来的时候,也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强势。
祝心蕊低下头去,望着自己脚上那双带着水钻的绒布高跟鞋,爆发过后的情绪,此刻死水般的平静了下来:、。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想了很多,我发现我自己实际上也并没有多么喜欢你。”
祝心蕊的话吐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宛若巨石,块块的砸到了纪焱的身上,把他砸的脑中一片的空白。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己人已经贴上去了,右手揽着祝心蕊的腰,左手则是伸出双指,捏住了祝心蕊的脸颊:“把刚才说的话给我收回去。”
他几乎是恶狠狠的在威胁着祝心蕊,细长的眉头因为愤怒几乎拧到了一起。
他跟祝心蕊这么多年,她怎么能够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全都否决了呢?
纪焱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像是长了刺一般,流淌着,扎得他遍体鳞伤。
祝心蕊被他扣在怀里。
纪焱虽然看似捏着她的脸,但实际上他的力道不大,像是怕捏疼了她似的。他所有的力气似乎都用来控制自己了。
以至于他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祝心蕊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清楚而又冷漠的影子,她轻轻的笑了一声,呼出一口浊气。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当时不过是逞强,想要挑战一下和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却没有想到最后,你是这么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祝心蕊弯了弯唇角,不知道怎的,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拦到自己身上,好似这样她心里就能够好受一些。
“你这样的,找个什么样的人没有,我们散了吧,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
这次是纪焱彻底的愣住了,其实从祝心蕊放下姿态,开始道歉的时候,他就有些愣了。
他手指蜷了又伸,面上的神情是切切实实的茫然和错愕。
他和祝心蕊都是那种轻易不肯低头的人,以前即便是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把屋顶都掀翻了,纪焱都没有慌过。
他总有预感,即便是那样,两人总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现在……
就在祝心蕊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纪焱突然有了种错觉,这次真的不是他说了算了。
祝心蕊是下定了决心要义无反顾的斩断和他之间的联系了。
这种想法一旦在脑海里扎根,顿时就根深蒂固的生长了起来。
纪焱手上不自觉的用了力,胳膊上的肌肉立时就绷紧了,但他语调听起来还是轻的:“为什么?”
祝心蕊偏了偏头,无所谓的勾起浅淡的一个笑容,对着纪焱也是很轻的吐了几个字眼。
“我有别的男人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稀松又平常,就像是在谈论晚饭吃了什么一般。
纪焱面色立刻就变了,瞳孔一下子扩大了,他像是难以置信,眼里不住的泛着错愕,半晌才痴痴的有了些动静:“你、你说什么?”
纪焱头一次的在人生境遇中遇到了这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情况,祝心蕊这句话让他都快要站不住了。
他努力的想要在脑海里编造出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为了离婚,这样的借口未免有些……”
纪焱刚想说蹩脚两个字,他身后忽的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后先是一道男音自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心蕊,我没有买全糖,怕你喝了难受,就点了半糖,不知道可以吗?”
声音在看到面前状况的时候,戛然而止。
上官恺匆匆的跑出去帮祝心蕊买咖啡,却不想回来的时候,就见祝心蕊面前似是站了另一个男人。
看那男人的背影,他还有些眼熟,怕祝心蕊有什么不测,他一步逼近,有些急切,但是奈何手里还握着东西,只得急急的喊了一声:“心蕊!你……”
祝心蕊也在听到上官恺的声音以后,倏忽的笑了一下。
她唇角微扬,像是夏季的蜜糖,从前刚在一起的时候,纪焱就喜欢极了她这种笑容,只不过他回来以后,已经很少再看到她笑了。
这个时候见到,不由得有些愣。
祝心蕊却趁着他怔愣的时候,拂开了他的手,笑着越过了他,朝着身后的人走去。
上官恺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祝心蕊已经笑着,很是自然的靠了过来,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