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你干什么去!”
祝心蕊想要拦住她,但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动作很是轻微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祝心蕊惊诧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瞪大,受到的惊吓太大,她说话都有些磕绊:“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男人小心的收回自己的手,很是抱歉的笑了一下,他扬了扬自己另一只手,里面捏着一个精致的红色格纹皮质手包。
“你刚才走得太匆忙,手包都落了,我喊你你也没有听见,我只能够自作主张的跟着你过来了。”
祝心蕊随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自己的手包,包上沾着男人的体温,是热的,她心头无序的跳动了一下,勉强扯了笑。
“嗯,谢谢你……”
祝心蕊实在是受不了自己母亲的折磨,只得硬着头皮去参加了相亲,眼前这男人就是她的相亲对象……上官恺。
两人正吃着饭呢,祝心蕊就被池阳通知,说是乔安笙出事了,她脑子霎时是空白了,想也不想的就冲往了医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上官恺也跟着一起来了。
她用力的按了一下发疼的眉心,眉间烦忧一片。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想喝点什么吗?我帮你去买?”
上官恺嗓音很是温润,跟他整个人一样,很是柔和的样子。
他看着也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考究的深灰色的西装,身高腿长,浑身都透着一股成熟男士的韵味。
祝心蕊摇了摇头,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搭理他,只是看向了急救室。
而那边,乔安笙已经跟着顾斯走到了急救室的门口。
有护士过来关门,见到了乔安笙,只当她是家属,很是不耐的伸手拦了一下她:“诶,你是家属吗?家属不能……”
顾斯正在戴上手套,听到了护士的话,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秦砚琛,又回头看了一眼乔安笙,顿了一下,扬声道:“让她进来吧。”
秦砚琛现在这种情况,远比顾斯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到底能不能撑得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顾斯心里一点的底气都没有,让乔安笙进来,无非是在心底存了那么一点的小奢望。
秦砚琛那么宝贵他护在手里的这个宝贝,也许感知到了乔安笙的存在,没准还能够撑一撑。
顾斯晃了下头,连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了。
他紧了紧手套,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术刀,放平心态投入到了手术中去。
……
“还在降!顾医生!创口太大了,出血量太多!”
“上止血剂!快……”
手术台那边情况十分的焦灼,因此也没有人理会乔安笙,乔安笙不敢上前打扰,就自己缩到了一个角落里。
连顾斯都说有些严重了,秦砚琛的情况到底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乔安生不敢去想,她只能够透过间隙,看向那边的秦砚琛。
刺目的手术灯下,秦砚琛戴着呼吸罩,安静而又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他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擦干净了,长而密的睫毛垂下,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乔安笙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秦砚琛。
秦砚琛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华美而又高贵的。
他把自己锻造的像座大山似的无坚不摧,替乔安笙扛起了所有本该落在她身上的挫折。
乔安笙的内心突然掀起排山倒海似的悲伤。
那悲伤太过于的剧烈,以至于像是飓风般完全让她毫无应对之力,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喉咙里泛起一股铁腥气。
秦砚琛不该是像个垂死的病人一般躺在那里。
他到最后一刻还在救自己,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帮忙一下的作用都发挥不了,只能够徒劳而又无助的蜷在这里。
听天由命。
秦砚琛一只手垂在了病床的外面,医生来往在他的身边,却没有人去帮他把那只手盖进被子里。
乔安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走了过去。
她小心的避开了医生,颤抖着伸出手去握住了秦砚琛垂下来的手。
很凉,是她从来都没有体会到的凉。
乔安笙动作谨慎的把秦砚琛的手凑在了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也几乎是在她的唇贴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眼泪就已经簌簌的掉落了下来。
无数焦急的人声中和设备的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另一边传过来。
乔安笙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秦砚琛的指尖上,她吸着鼻子,把秦砚琛的手靠向了自己的脸:“秦砚琛……”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发着抖。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吗?我等了你那么久,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是你自己说的,会一直陪着我的,你是在骗我吗?”
乔安笙把脸深深的埋在了他宽厚的掌心里,她哽咽了,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似的浮现起了从前种种。
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林清。
看到林清站在人群中央,秦砚琛的床前,正一脸和蔼而又温柔的看着秦砚琛。
乔安笙心口一下子收紧了,她险些都要对着林清所在的方向磕头了:“林清阿姨,求求你!不要带走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求你了……”
她的泪控制不住的尽数涌了出来,如同奔涌的河流,淌过秦砚琛的掌心:
“我……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爱他。”
意外的突然,现在才想起来,两人相处的时间太过于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