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的时候,那人温和的表情被一副狰狞的样子所取代了,正是他刚才对着姚曼露出来的。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姚曼完全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想让自己逃,逃到远远的,别再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了……
姚曼的泪水簌簌而落,她视线完全模糊了,喉咙剧烈的痉挛着,捂着自己的嘴,表情痛苦的瘫倒在地。
一如小的时候,无声而又悲痛的哭泣了起来。
可惜这次,再也没有人来过来给她温柔的擦掉眼泪了。
有不明情况的佣人从外面花园里走进来,进来就见姚曼弯着腰,瘫坐在地上,散乱着头发,肩膀抽搐着在那边哭得伤心。
佣人下了一跳,忙扔了手里的园艺工具,走过来询问情况:“夫、夫人?”
姚曼见有人来了,她在片刻之间收住了自己所有的泪水,慌乱的表情也在瞬间就镇定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冷静。
“没事,把那剪刀拿来给我,我用一下。”
她明明浑身都狼狈不堪,但是声音和面色却在刹那间像是换了个人,那佣人云里雾里的把手里的工具递给她。
姚曼拎着那剪刀,试探了一下,很锋利,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涣散着,动作僵硬的转过身,朝着反方向走过去……
而此刻在三楼……
秦广延看着楼下那扭曲的人形,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样子,眉头凝成个疙瘩。
兀自的站在窗口看了半晌,最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乔安笙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伸出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望了望秦砚琛,有些难以置信。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去窗边看看,却被秦砚琛拉住。
男人摇了摇头:“会做噩梦。”
乔安笙想了想那血肉模糊的场面,听话的作罢,只是也跟着幽幽的叹了口气。
方才虽然很愤恨任管家的所作所为,但是仔细的想想,乔安笙也觉得这人有些可悲了。
曾经那么让人闻风丧胆的一个人,一旦陷入了情爱,却也是变得跟普通人一般,为了自己和那个人的孩子。
甘愿改头换面,成为一个人前人后的管家,就为了守住自己和那人的孩子。
有些傻。
乔安笙想着想着,不免又抬起头来,看向了秦砚琛,秦砚琛冷着脸,吩咐手下麻利的去收拾烂摊子。
自己则牵好乔安笙,跟秦广延说了一句,准备先去医院看看王子清。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了神情恍惚的秦天海。
他神情有些萎靡,整个人像是换了人,苍老了数十岁不止。
到了现在,他才能够完全的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了,却是难以接受……
自己感恩戴德宠了那么多年的救命恩人,反过来却是满口谎言的骗子,而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初恋情人,居然才是自己当初的救命恩人。
秦天海恍恍惚惚的,听到了脚步声,他怔怔的抬头,望向了乔安笙,瞳孔的深处都是阴霾和无边的茫然,
乔安笙脚步一停。
秦天海盯着乔安笙看了许久,才勉强的看清楚来人是谁,看清楚了以后,他动了动全无血色,有些干裂的嘴唇,忽地朝着乔安笙迈了过来。
秦砚琛见他那恍惚的状态,当即把乔安笙往自己怀里一拉,挡住了秦天海,眉头一皱,冷声道:“你干什么?”
他语气毫不客气,目光里看向秦天海的全是冷漠。
秦天海这些年对秦砚琛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存在,他没有对秦砚琛付出太多的养育之恩。
充其量,不过是在生秦砚琛的时候,贡献过一颗廉价的精子,而这种廉价的生育之恩,凭着这些天他对秦砚琛那些打骂。
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因此他在秦砚琛的眼里,像是个流淌着相似血脉的陌生人,而且这陌生人头脑还愚蠢得很,被人耍猴似的骗了那么多年。
秦天海此刻也顾不上追究秦砚琛那没大没小的语气。
他只是扯着手,要去抓乔安笙,像是急切地要求证什么,张着嘴巴,宛若要失水的鱼,语速极快。
“你、你刚才说得那一切都是骗我的,对不对?救我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还不等乔安笙回答,他又自言自语的回答道:“嗯,肯定是为了骗我的……对,是这样的……”
他面容若痴若癫,要笑不笑的,看起来着实是受了不小的打击,连带着脸上都染出了几丝的沧桑的皱纹。
乔安笙见他那仍旧在自欺欺人的模样,想着那笔记本里写的内容,她从秦砚琛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冷哼一声:“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程度?”
她声音不大,一丝丝隐秘的愤怒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乔安笙的目光说不上是同情还是什么的,盯着那边呆滞的秦天海。
“我真看不起你,现在真相都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懦弱得不愿意去相信,当初你就懦弱得没有去问过她任何事情,到了今天,你还是这么懦弱!”
乔安笙目光上下打量了秦天海一番,说不出的鄙夷和疑惑:“林清阿姨为什么会为了你这种人而拼命呢?”
她一提到这个名字,秦天海浑身都止不住的瑟缩了一下,他额头上的青筋忽而暴涨了起来,面色在顷刻间涨红。
“不准!不准你提她!”
乔安笙现在根本就不惧他,仍旧是嗓音略哑的质问着他:“为什么不能够提?我就是要提!就是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