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不想再去提当时她对我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我不想让你因为愧疚才对我好!”
姚曼字字珠玑,抓住了秦天海的痛脚,一下子反而把主动权掌握了起来。
秦天海许久都没有说话,那边只听得到他略微有些重的呼吸声。
姚曼时不时的故意抽泣了两声:“天海,你扪心自问,你这些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对我这么好的?”
姚曼哭泣的声音宛若一把尖刀,把秦天海脑海里所有关于林清的音容笑貌全都刮得一干二净。
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生厌,却又不得不细声安慰她:“好了,小曼,我只是提了一句,你别胡思乱想了……”
姚曼不依不饶。
“那你今天怎么又想起问那个女人了,是不是还忘不掉她!”
“不是,突然想起罢了,好了,小曼,我们不提这些事情了,我等下去荣宝斋,给你买你爱吃的芙蓉云片糕作为赔罪,行了吧?”
秦天海很是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那我等你回来……”
姚曼见他终于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大松口气,她手指都要掐进肉里了,暗自的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额角上的汗水。
秦天海挂了电话,心绪却并没有就此平静下来。
姚曼的哭声让他心烦,却也让他有些纠结要不要相信乔安笙的话。
到底一个是陪伴多年的妻子,一个是只见一面的陌生姑娘。
孰轻孰重,秦天海还是能够分得清的,只不过秦天海却始终惦记着乔安笙所谓的入土为安。
她所谓的入土为安是指林清吗?
那气质高冷如同幽兰的女人,已经死了吗?
这让秦天海有些难以相信,他大手扣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只觉得无数的琐事挤在了一起,让他脑子像是针扎一般的疼了下。
最后想来想去的,也只得作罢了。
先别管那女人是死是活了,再继续的追查下去,想必姚曼也不会依,而且现在秦砚琛和乔安笙的事情就足够他烦心了。
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
秦天海想清楚了以后,吩咐了前面司机一句。
“去荣宝斋。”
……
姚曼挂掉了秦天海的电话,在床上枯坐了许久,才又握起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那边似是没有接,姚曼又不死心的又打了一个电话。
姚曼往后仰靠在床头,微微抬头,看着头顶上奢华而又泛着冰冷光泽的水晶吊灯,待电话接通了。
她废话也不多说,开门见山:“秦天海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姚曼很是烦躁,她揉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泄愤似的锤了一把被子:“怎么可能是我!是那个小贱蹄子!我想不到她居然真的敢说!她怎么敢的?”
姚曼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吼,她听着话筒里面的说话声音,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着。
“她既然敢说,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这件事情,那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一天不除去,就有一天把我们炸得粉身碎骨的可能……”
电话那边的声音经过了话筒的加持,变得机械而又冰冷。
姚曼咬着牙,脸色铁青,满腔的火气在煎熬着她:“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中间不是还有个小混蛋在膈应人!”
那边顿了一下,徐徐的劝着她。
“秦砚琛那小子,就算是再怎么看得紧,百密总有一疏,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你只要看准这打盹的一瞬间就行了。”
姚曼没有再说话,她脸色板得严厉,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外面的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泄进来一点,那道光柱照在了姚曼的手。
她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猛的起身摸过遥控器,滴的一声,窗帘在缓缓的合上,也彻底的隔绝了那道光线。
电话那边以为她不在了,出声喊了她一句。
姚曼盯着屋内有些暗的光线,眼神也跟着屋内的光线一般暗了下去,许久以后,她才对着手机道了一句:“行了,就这样吧,我知道了……”
电话被干净利落的挂断了。
外面的艳阳丝毫没有影响到屋内阴暗的蔓延,姚曼扔掉了手机,她视线盯着昏暗处。
这次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来闯。
既然乔安笙敢踩到她的雷区,那就别怪她动手把炸弹拆除了!
……
另一边的乔安笙楞不妨的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她揉着鼻子,抽出纸巾擦了擦,有些疑惑:“咦,是谁在想我?”
她脑子里很快浮现出了男人的轮廓。
乔安笙脸色红了一下,赶紧用力的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驱除脑外,而后她握着笔,继续做着投资调查。
而刚刚在乔安笙脑海里电光火舌闪过片刻的男人,此刻也确实正在想念乔安笙,只不过他想得却是……
乔安笙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隐瞒着自己。
她是不是又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砚琛坐在黑色皮质的办公椅上,他面前是一片视野广阔的碧蓝色苍穹,外面阳光正好,男人垂下睫毛,一张俊脸却冷漠得像座雕塑。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秦砚琛眯了眯眼睛,转过身来,低声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是池阳。
秦砚琛刚才想乔安笙想得太入迷了,这个时候没有见到自己想象中的人,而是见到了池阳,表情那叫一个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