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安笙那极富力道的声音穿过层层的雨势,传到薛景洪的耳中时,薛景洪甚至猛然一颤,随即就转过身朝声音传来的门口望去,眼中难掩震惊。
“你……”
借着廊下的那一盏微光,薛景洪终于捕捉到了那抹隐匿在这雨夜中的纤瘦身影。
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原以为,在他进屋后,乔安笙就会像昨天一样,选择离开这里……
却完全没想到,乔安笙竟然还留在这没走?
外面,可是下着瓢泼的大雨啊!
薛景洪心口微颤,刚想回屋去拿伞,就听乔安笙用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大声朝他说道:“只要我心里还放不下乔氏,哪怕只有那么一点,我都会选择回去!”
“我会给再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让自己的人生不留遗憾!”
随着乔安笙话音的落下,薛景洪的眼底便涌起一片复杂。
跟着心走……
重新开始……
他回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像是一个死结突然被人扯开了一样,此刻的薛景洪心底无又空又满,似是什么东西被拿走了,又有什么东西,被突然塞进来一样,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直面他那盘亘在心头的最真实想法。
而就在薛景洪愣神之际,乔安笙却有些撑不住了。
高跟鞋被雨水灌透,可能是站的太久了,她双脚开始变得冰冷而又麻木,整个人在雨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当秦砚琛撑着把墨黑的伞,因为不放心而决定自己跟过来,却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正被大雨砸的快要难以支撑那一幕时。
他瞳孔猛地一缩,甚至连手中举着的伞也不要了,在乔安笙晃悠着身体朝地上栽去时,堪堪弯下腰身伸手接住。
“乔安笙,你不要命了!下这么大的雨,你难道都不知道躲的吗?”
沁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秦砚琛原本干爽笔挺的发丝,他紧搂着怀中的女人,怒意明显的呵斥声中却难掩担忧。
早知道,他就不该让这女人过来,更不该说那些是三顾茅庐的屁话,应该让这不听话的女人早点对请薛景洪回乔氏死心才对!
可再多的懊恼,也补不回秦砚琛此时的心疼。
“秦……秦砚琛?你,你怎么……也来了?”
费力地从大雨中睁着双眸,乔安笙抬手覆上男人的脸颊,眼神惊愕,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因为你这个笨蛋!”
秦砚琛弯着身躯,用自己那宽阔的背脊与那无处不在雨势相抗,去给怀中的女人腾出一片净土。
“……”
“快抱她进来吧!”
乔安笙还没有什么反应,眼前原本被阖上的木门重新被打开,薛景洪两手各撑着一把伞,作势要将秦砚琛两人迎进去。
外面雨势太大,这边又乡野之地,一时也找不到其他避雨之处,秦砚琛只能点了点头,抱着乔安笙快步朝里走着。
薛景洪把两人安排在了一间客房内。
由于平时鲜有人住,里面还散着一层淡淡的尘埃之气……
索性薛景洪不久前才更换过客房内床单被套,所以这床也不至于有什么难闻的怪味出来。
屋内没有暖气,薛景洪只能先拿一个取暖器过来,给两人应急用。
同时,他手中还拿了两套干爽的布衫:“这两件是新做没穿过的,你们先将就着穿一下,得赶快把湿衣服换下来,不然容易风寒入侵!”
“多谢。”
接过薛景洪递来的布衫,秦砚琛便低声道了声谢,目光却始终落在乔安笙的脸上。
薛景洪见此,知趣地转身离开,并把房门给两人带上。
这里就他们三人,给乔安笙换衣服的重任只能落到秦砚琛的身上。
秦砚琛先给自己换了衣服,然后趁着乔安笙打聋着眼皮,昏昏沉沉之际,也快速将那贴在乔安笙身上的湿衣服个扒拉了下来!
等乔安笙感觉到点什么的时候,就见自己正暴露在了男人的面前。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衣服,我衣服呢?我要穿衣服!”
即使人很不舒服,乔安笙仍旧双手环胸,极力推拒着秦砚琛对她的触碰。
“别动!”
捏住那截纤细的皓腕,秦砚琛迫使正处于惊慌中乔安笙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秦砚琛目光深深:“你要再乱动,我就不保证,我不会在这动你了?”
“嗯……”
他半真半假的威吓着,却成功唬地乔安笙乖乖配合他。
帮乔安笙穿上干净布衫后,秦砚琛就把乔安笙抱到了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还把取暖器给挪到了乔安笙跟前。
可饶是如此,乔安笙还是发烧了!
额头滚烫,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没了之前的清醒。
薛景洪见此,便赶忙把家里备着的感冒药和退烧药都给找了出来,然后烧了壶热水,让秦砚琛托着乔安笙的上半身,就着放温的水,把药给喂了下去。
渐渐的,乔安笙开始出汗。
没办法,守在床边的秦砚琛只能打了盆水,然后跟薛景洪要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细细地给正睡得昏沉的乔安笙擦拭额头那不停泛出的虚汗。
暗夜沉沉,雨水拍打着窗户,很是凶猛。
秦砚琛知道,他们今晚是不能回去了。
而候在一旁的薛景洪见秦砚琛整颗心都扑在乔安笙的身上,就突然出声道:“这丫头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