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墀取出盒子里的纸张,血书的字迹已经变成暗褐色。举报刘从谏收受贿赂,买官卖官,在民间放高利贷···落款处字迹模糊,分辨不出名字。
周墀眉头紧锁,可怜当年写检举信笺的人。大师手捻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柳叶端起茶盏,啜饮茶水。面对高僧,静室品茶,此刻心中空灵一片,无欲无求。
妙空和旬儿随同沙弥前来。“师父,弟子妙空拜见师父。”妙空在门外躬身施礼,旬儿跟在他身后。
“妙空,这几位是朝廷官员吏部尚书周墀周大人,御史中丞张仲清张大人,昭义节度使卢钧卢大人。”
神会大师详细地介绍几位大员的身份。周墀等人暗暗吃惊,大师莫非是神机妙算,他们的底细大师一清二楚。拜帖上他们只是标注姓名而已。
大师矍铄的目光凝视妙空。周墀和张仲清、卢钧以及宋叔夜,妙空在皇城里见过他们。他们认识光王,毕竟光王以其不走寻常路的举动赢得人们的关注。
妙空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诸位官员集体上山,不多见。他们凑到一起,对于解决旬儿父亲的案子应该有帮助,如果他们有心想要解决的话。
妙空眼里神色的变化没能逃过神会的法眼。妙空身上有王者之气,天命所在,非人力所能左右。
皇城里的光王和五台山上的妙空,周墀等人并未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只有见过光王隐藏在面具下那张真正容颜的柳叶,将他们合二为一。但他仅仅是怀疑而已,不能十分确定。
“妙空见过诸位大人。”妙空在蒲团上跪坐,旬儿站在他身旁。
周墀:“妙空法师,你和写信的人什么关系?”
妙空:“我在路上偶遇旬儿,得到这封信。”妙空话语简洁。
旬儿泪水在眼眶打转,当年的记忆许多已经变得模糊,但是母亲死在路上,他仍然记得。
“我的母亲在路上亡故,是叔叔救了我。”
妙空:“旬儿的父亲名字叫程继。”
这个人顶着两副面孔生活,在路上捡到旬儿,带上五台山。他应该就是京城里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王爷。柳叶神游天外。
柳叶琢磨妙空身世来龙去脉,周墀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征讨昭义镇时候,能对这起案件有所耳闻。
“柳侍郎,你在昭义镇驻守多长时间。”
柳侍郎,柳侍郎,那个女子姓柳,莫非这位和那位女子有亲眷关系。妙空暗道。
他现在藏匿行踪,即便心有疑虑,并未开口相问。他现在皈依佛门,山门和俗门是两道门。
“我在昭义期间并未听说过有关程继的事情。”
旬儿小声问:“你们是要帮我报仇吗?”母亲叮嘱他报仇,他记在心里。
周墀语重心长地说:“旬儿,你叫旬儿是吗?要报仇,除了法律伸张正义,你还要勤学本领,长大了做一位像你父亲那样正直的人。”
“叔叔都有教我。”旬儿在妙空身边跪下。
周墀将状纸叠整齐,揣进怀里。“大师,有机会我们还会来聆听教义。今日多有打扰。”周墀等人告辞。
“妙空,你带领施主去周遭转转。”大师吩咐说。
华严寺有屋舍几百间。妙空带领众人先去大雄宝殿,大雄宝殿位于中轴之上。宝殿两侧墙壁有巨幅壁画,人物、山水楼台等,色彩艳丽画工精细。
周墀:“妙空法师,我等想要一睹经书塔风采。”华严经书塔鼎鼎大名,今日有幸能一观。
妙空带他们来到藏经阁。旬儿自数目庞大。经书虽然庞杂,柳叶随手拿下一本,却没有丁点灰尘。
“诸位施主请这边来。”妙空穿行在书架间,里面有一间小隔断,《华严经》字塔陈列其间。
猛然一看,俨然一副工笔画七级宝塔。仔细一瞧,每一笔都是用字组成,工笔楷书,一丝不苟清晰可认。质地为绫,外镶兰边,内为白色。
众人都到神妙,张仲清道:“柳叶,我和你都是身负杀戮之人,正应该在这里潜心修行一段时间,荡涤一身杀戮之气。”
妙空在一旁默念华严经,闻言柳叶二字,他倏然抬头看向柳叶。柳叶名字一样,长着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世界上还有这等巧合之事情?
妙空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叶,想要从他脸上求得答案。柳叶,你是柳叶,你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位女子,柳叶?他怎会摇身一变成为朝廷官员。听张仲清的语气,柳叶还上过战场。
怎么可能,他认识的那位女子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几年间他脱胎换骨,成为现在的这位女子?公子?妙空整个被柳叶给整糊涂。
妙空听到柳叶二字时候反应,让柳叶确认,眼前之人就是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位王爷。
柳叶不便多问,即便是猜测出来妙空的身份,他不想节外生枝。
柳叶转过视线,对着华严经字塔虔诚礼拜,“张大人,哪一天解甲归田,告老还乡,我会找个清净地方修行。荡涤一身杀戮。”
妙空神似恍惚,是她又不是她,他又不能和柳叶单独对话,以便解开心中谜团。
他提议说:“华严寺景色也是极好的,寺庙里有不少花木,也值得一观。”
周墀此行的目的,一部分是为了给卢钧缓解压力,在山水美景中最适合舒缓压力。
寺庙里有桃林、梅林,杏林,清澈的泉水在山石间跳跃,红色粉色白色的花海绚烂开放。
妙空有意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