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多钟后,那两人完事走了,赵无才起身从大石后绕出来。
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赵无气得狠狠吐了口唾沫。她是温卓丰的大丫头香冬。
温卓丰和赵无都知道香冬是二房的人,却没想到她居然跟温卓麟有这层关系。
赵无又等了近两刻钟,才向那个偏远的小院跑去。
他来到小院墙外,从怀里掏出一根小竹管用火镰点燃一头。这是迷烟,去西夏国时拿了许多“装备”,其中就包括迷烟mí_yào。
他跳进围墙,看到所有屋都是黑的,就径直去了西厢房的一扇窗户前。用指头戳了个小洞,把竹管塞进去一截,在另一头吹了两口。
温兆丰知道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和两个婆子都是那两人派来的,从来不让她们在上房守夜,那几个人也巴不得离他远着些,守夜都住在这间屋里。
赵无等了小半刻钟,觉得里面的人睡得更沉,才走去温卓丰的窗前轻轻敲了两下。
温卓丰咳嗽一声,赵无又学了一声猫叫。
温卓丰大喜,忙从床上坐起来,也顾不得穿外衣,摸索着坐上床边的轮椅,自己转着木轮向门口走去。出了卧房,来到厅屋把门打开。
赵无走进来关上门,又推着轮椅去了卧房,低声说了许兰因已经把黑根草卖给百草药堂,他们东家答应给温卓丰治脸的事。
温卓丰的手紧紧抓住赵无的手,激动得身子都在抖动,颤声说道,“是真的吗?”
赵无笑道,“当然是真的,黄老大夫让你五日后去百草药堂。不过,要断骨接骨,可能会遭些罪。”又把治好后会出现的一些后遗症说了。
对于一个久坐轮椅的残废来说,有些跛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还不一定跛。至于那些疼痛,就更不值一提了。
哪怕屋里漆黑,赵无也能看到大哥眼里蓄满的眼水。
温卓丰说道,“只要能让我重新站起来,哪怕是到地狱里走上一遭,也忍得。还有那位许姑娘,她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要牢记一生。明天你代哥哥谢过她,改日哥哥见到她,再郑重谢过。”
赵无笑道,“那是当然。等大哥身体好一些了,我就带她去见你。不是弟弟吹牛,论模样、聪慧、品性,就没有哪个姑娘能比得上我姐。京城的什么四美,也差得远……我没有一点夸张,是真的”
这是赵无每次来都要说的话。
温卓丰笑道,“我当然相信弟弟的的话,许姑娘还有一个优点你忘了说,就是义薄云天,豪爽仗义。你与她萍水相逢,她不仅救了你的命,还把那么珍贵的如玉生肌膏用在你身上。五万两银子,搁在许多大富之家也要争得头破血流,她却用在了还没见过面的你哥哥我身上。”
赵无听了连连点头,心花怒放。
两人商量了如何出去看病,赵无才说了来时遇到的一幕,“温卓麟找上香冬,就因为她是你的大丫头,他想羞辱的是你。哼,等这个风头过了,我会找机会把温卓麟弄瘸,这是他们欠咱们的一点利息。”
温卓丰也被恶心到了,骂了句,“贱婢。”
他没好意思说,温言和刘氏曾几次暗示想把香冬给他做通房,他都拒了。香冬也曾爬过他的床,也被他骂跑了。
温卓麟一定是觉得香冬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人,所以才找上了她……
次日早上,掌棋从前院把饭端进来,笑道,“赵爷回来了,正在前院吃饭呢。”
许兰因吃完饭,掌棋把碗收去前院,赵无就进来了。
“夜里去见你大哥了?”许兰因问。
“嗯,我大哥听说百草药堂答应五日后帮他治病,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仙骨丸,他的病真的能治好。还让我替他谢谢你……”说着,真的向许兰因作了个长揖。
许兰因笑着避过。
赵无抬起着,看到许兰因秀美的面容,眉眼间尽是暖意,还有高挑曼妙的身姿,他突然想到昨天那个场面,一下红了脸。他觉得自己太无耻了,抬手打了自己脸一下。劲有些大,脸都打红了。
许兰因不知他是何意,正待问,赵无又装作被口水呛到,使劲咳了起来,还越咳脸越红。
许兰因真以为他呛着了,过来帮他拍背,他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心里不停地唾弃自己。这么美好又对自己有大恩的女子,自己怎么会联想到那个不堪的场,太不应该了,太狼心狗肺了,呸呸呸呸呸呸……
他不知道呸了自己多少口,人才平静下来。他站去窗边,跟坐在桌前的许兰因隔了几步距离,还不敢正跟看她。
他望着窗外说道,“姐,今天我去办宅子的契书,还要去周府一趟。你们把屋子打扫打扫,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就能搬过去了。以后,再买两个下人在那里守宅子。”
不待许兰因说话,就快步出了门,生怕他刚才的心思被许兰因看出来。若看出来,可不是揪耳朵那么简单,八成会好些天不理自己……
许兰因还想问他去周府干什么,人都跑得没影了。
她摇头失笑,觉得这孩子莫不是高兴得不正常了。她也理解,挂心那么久的大哥终于要重新站起来了,搁谁也会兴奋异常。
她没让掌棋一起去新宅子,这里放了那么多金条,总要有个人守着。她没明说,只让掌棋就在西厢守着。
这次赵无没坐车,而是骑的马。何东和何西坐在外面赶车。到了岔路口,赵无直接办事去。
宅子在东平街,靠近南城门。这一片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