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承认自己其实是个挺小心眼的人,别看她在璐璐面前表现得挺看得开,挺一切随缘的,但实际上心里一直想着呢。
因为她就总有种预感,程嘉卉对江执不会轻易死心,毕竟少年长大的情谊,上次她瞧着程嘉卉那眼神可不像是轻易能放下的主儿。
退一万步说,就算程嘉卉识时务能放手,她爹还未必能想得通呢,多年培养出来的弟子,都一朝封神了,哪能拱手让人?
所以盛棠在问江执时是有私心的,心里盘算着小九九。
然而江执这次没能满足她的好奇心,就回了句,没什么事。
四两拨千斤。
这个回答让盛棠没办法再把话题续下去,只能就此作罢。
就这样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盛棠又杂七杂八地买些伴手礼。江执琢磨了半天,问盛棠,你爸妈喜欢什么?
盛棠捂嘴乐,“fan神都把自己奉上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江执抬头揉了揉她脑袋,笑而不语。
心里却是万般苦楚:小七啊,你还真高估我了。
店家老板挺热情,跟老板娘同款大嗓门,“小老弟儿,咋滴,登老丈人家门儿是吧?哥给你介绍,你信哥的,就这个鹿鞭你送你老丈人泡酒老好了!当礼品送老有面儿了!”
盛棠咽了一下口水,老天……
江执看了一眼,面色略有尴尬,清清嗓子,“不合适,算了算了。”
“咋就不合适呢?我跟你说老合适了……”
江执拉着盛棠走了。
等离开那片区域,盛棠忍不住笑出声,“其实买一根送我爸也行啊,看看他什么反应。”
江执挑眉,“要送你送,我送不合适,尤其是现在。”
盛棠忍笑。
三楼闲逛的时候,盛棠眼尖扫到角落里的自助拍照屋,拉着江执就往里钻。江执虽然嘴上说着太老土,但还是乖乖配合她拍了各种照片。
照片拿到手后他说,“没一张正经的,辣眼睛。”
盛棠可没管那么多,自拍着玩呢,又不是拍证件照,要多正经呢。选了两张最搞怪的照片,分别放在之前赶大集时买的两只小镜子里,扣好——
“这会儿死也得保存好了,要不然丢了里面还有咱俩照片,被别人捡去了怪不好意思的。”
江执无奈揣好其中一枚小镜子,心想,原来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另外,就这么丑的镜子,掉在地上怕是都没人稀罕捡吧。
当然,这话他不会往外说,影响团结。
手机响了,是江执的。
搁从前盛棠才不会多心,左右都是工作上的事,但今天她耳朵都恨不得自行拉长,然后啪叽一下就跟磁铁似的贴他的手机上。
她挺怕是程嘉卉打来的电话。
一个男声,听着像是姜晋。
盛棠吊在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地,就听江执说了声,行,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盛棠忙问他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壁画那头临近收尾了,让我过去指导一下。”
盛棠一叹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想着轻松度过呢。一挎他胳膊,“那我陪你去。”
“不用。”江执笑,“你在这儿逛吧,我把卡留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盛棠俩眼睛亮晶晶的,“突然就有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既视感,那种黑钻卡一甩,叫自己女人随便花的那种。”
江执挑眉看着她,很显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末了说,“那让你失望了,这辈子我怕是没机会成总裁了,而且,我给你的银行卡也不是黑钻。”
盛棠先是一愣,紧跟着没忍住笑了。
我去,这个大直男。
“我一个人逛街多孤独寂寞冷啊。”她搂他搂得瓷实,“你去哪我就去哪。”
江执看了一眼时间,赶到汉墓差不多天也黑了,他原本想着天这么冷不折腾她,但见她态度坚决就由着她了。随手买了条厚围巾给她裹上,牵着她的手离开商场,一路开车去了汉墓。
……
汉墓这边的工期还在如火如荼地赶,用姜晋的话说就是,清理一个古墓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遇上难缠的,那可是要打持久战的。
眼前这座就是奔着持久战打的,毕竟是辽阳汉墓群的一个分支,具有极高的考古价值。
所以江执和盛棠一到工地时,姜晋就叫住了江执,说那幅山鬼图壁画的考古分析数据整理出来了,要他也一并把把关,看看对标数据有没有偏差的地方。
江执便跟盛棠说,“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当老师吗。”
盛棠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他下巴一抬,冲着主墓室的方向,“进去指导一下吧。”
“真的呀?”盛棠美滋滋的,“我行吗?”
“就是个尾巴验收,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好,那你真是白喊我老师了。”江执笑说。
“收到!”盛棠兴致冲冲,一溜烟儿往主墓室跑了。
姜晋瞅着渐渐被夜色吞了的女人背影,笑说,“这拿了尚方宝剑就是不一样,跑起来都比平常快。”
江执笑了笑没说别的。
资料室挨着鉴定间,所谓资料室,只不过是叫得好听点,实则跟鉴定间一样,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移动间,除了入口,就只有一个不大的小窗子,晚上还好,点灯就行,白天光线就差了很多,所以有时候大白天的也要敞着门。
大冬天的,在里面作业齁冷的。
到了晚上气温更低,虽说有取暖设备,但在里面待时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