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睿的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虽然没有吃饱喝足,他还是将稻草拢过来,尽可能的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中,牢房的门被打开,狱卒很是热情的招呼他过堂受审。也算是享受了一把读书人特有的待遇吧,并没有给他带枷锁。
陈文睿也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昂首挺胸的跟着狱卒往大堂走,就好象人生中的第一次面试一样,一定要给面试官也就是现在的县令留下一个好印象。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人治的比重大一些,只有赢得一个好印象,才会有翻盘的机会。
跟自己在后世电视上看到的大堂还是有些区别的,地方并不是很大,衙役也没像电视那样站成两大排,其实一边就两个人拄着水火棍。
也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县令要最后出场。等陈文睿到了这里的时候,县令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公案之后。看那个样子,好像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衙门大门口看热闹的倒是不少,让陈文睿都很感慨。后世的人们也喜欢看热闹啊,看来都是从这时候流传下来的。
“啪……,升堂。”
李麟拍了一下惊堂木。
“威……武……”
四个衙役轻声喊了起来。
“陈文睿,你可知罪。”李麟看向了陈文睿。
“李明府,学生无罪。”陈文睿笑着摇了摇头,使了个插手礼。因为是第一次用,还有些别扭。
对于陈文睿如此镇定,李麟仔细的看了他一眼。
“带仵作许何。”李麟轻声说道。
这时候侧门中走出来一个手托托盘的小老头,将托盘放到边上的桌子上,看来那里就是用来展示证物的。
“见过李明府。”许何开口说道。
“管家陈木经属下查验,在他的嘴内、喉咙内用银针刺后变黑,皆符合被毒杀之症状,在陈家也搜出未曾使用完的砒霜。”
“另外,陈木生前曾与人搏斗。左边脸颊处被人打伤留下淤痕,下颌处也有被人掐伤的痕迹。”
说完之后小老头很是麻利的将托盘上盖着的粗布揭开,露出来下边的砒霜。
陈文睿扫了一眼,托盘内的砒霜是混合着糙米拌在一起的。微微皱眉,旋即又舒展开,心中宽慰了不少。原来是这个传说中的毒药啊,有救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指节处的伤,心中也是有些无奈。
李麟也时刻在留意着陈文睿的反应,看到他脸上微微露出来的笑容后心中就是一动。这个反应,跟正常犯人的反应有些不一样。这个陈文睿是不是太猖狂了一些?到现在还死不承认。
“带人证陈三。”李麟高声说道。
另一名衙役领着陈三走上了大堂。
陈三看到陈文睿之后,先是给他磕了一个头,这才跪着看向了李麟。
“陈三,将你所知一并讲来。”李麟说道。
“回李明府,三日前小人在院子内清扫,无意中听到郎君与管家因为田产的事情争吵。”陈三诺诺的说道。
“小人……小人怕郎君责怪,就躲到了边上的柴房中。等郎君满脸怒气的离开后,小人也没敢去管家房中。”
“还是小人做好了晚饭,给管家送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管家已经死了。嘴里……,嘴里也有好多的砒霜。”
“郎君啊,都怪小人。小人当时也是吓得慌了神儿,这才报官。郎君,怪我啊……”
说到后来陈三只剩下了冲着陈文睿泣不成声的磕头,一副好忠仆的表现。
可是陈文睿的心中却是波澜不惊,看向陈三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阴冷。虽然他还没有理清脉络,也没有回忆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管家被杀,应该与这个陈三有关系。
陈文睿的冷漠,不仅仅让大堂外边看热闹的人很反感,就连李麟的心中也很不舒服。
虽然说陈三有背主之嫌,可这是杀人案,跟旁的没关系。再说了,正常人看到了尸体,首先想到的都是要报官啊。他要是帮你掩埋了,就成了帮凶。
“陈三,本官问你。砒霜由何而来,陈文睿离开家门之后,陈家是否有人到访。陈文睿与管家陈木,又是因何争吵。”李麟问道。
“砒霜是郎君几日前在县城的杂货铺买的,用来药家里的老鼠。自打郎君离开后,家中再也不曾有人来过。”陈三你赶忙说道。
“郎君和管家争吵,是因为管家在帮郎君售卖田产的时候私拿了好多。家中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就连宅子都已经抵了出去。”
“李明府,实在是管家太混帐了。在帮郎君售卖田产的时候,最少也偷拿了一百多贯。郎君知道这个事情之后,自然愤怒无比。”
“啪”
李麟又拍了一下惊堂木,看向了陈文睿,“陈文睿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你即便是抵死不认,也由不得你。”
“虽然你有功名在身,本官无法动刑。但是本官可以上报京兆府,摘去你的功名,再行审问。”
“李明府,学生自被关进牢房后,就有头疼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抓来之前,被人打得太狠了,以前的好多事情都记不得。”陈文睿面色平静的说道。
“跟管家有冲突,我认。我右手上也有伤,应该便是用右手打了管家。至于说毒杀了管家这个事情,不管我认与不认都不是很重要了吧?”
“啪”
李麟拿起惊堂木又用力的拍了一下,“陈文睿,即便你以失忆为由,也难道刑罚。现如今你又如此表现,你是在藐视本官、藐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