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天将一部分白玉骸骨封印在妖界,寒潭底部的地宫里。而风倾羽分明是知情的。
如今,他的立场不明。不知是不是在替昀天守着这部分骸骨。但从花神会上他在神界受到的待遇来看,他与昀天是同一阵营的。
那么,她便更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让他们二人因她的任意妄为而心生罅隙。她更不愿连累风倾羽受到指责。
思及此,慕风迅速转身,欲从铜门前离开。可这一转身,才发现方才身后的路也消失了!
慕风蓦地抬头,四下环视,同样的建筑,排列布局,朝向方位不知何时又发生了变化,这座迷宫,竟会自行移动!
此时,慕风忽觉颈后一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缓缓吹入耳际……
难道是……鬼魂?
慕风浑身僵硬,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她如今已是神皇,为何还要惧怕那名不见经传的鬼魂?
可这种毛骨悚然,似乎不仅仅是寻常鬼魂那么简单……该不该回头去看?
心跳陡然加速,慕风紧握着拳,浑身寒意上涌。凌乱间,却听一道极为诡异的嗓音,辨不清男女,倏然拂过她的耳畔。
“瞧啊,我发现了什么宝贝……”
话音落下,一只异常惨白的枯瘦大手突然凭空浮现,嶙峋的指尖,往外生着长达数寸的漆黑指甲。
这只手似实而虚,迎面朝着慕风抓来,携带着令人颤栗的阴森之气。
即便她已身为神皇,面对这只突然出现的鬼手,却仍是毫无反抗的余地!浑身似乎被人封住,眼睁睁看着鬼手不断接近,竟无法动弹。
千钧一发之际——
“风儿。”
风倾羽的嗓音在耳旁骤然响起,下一瞬,熟悉的惑人容颜近距离出现在她眼前。
慕风浑身一抖,感受到四肢已恢复了自由,立刻一把抓上他的衣袖。
“阿白!”
“怎么了?”
“这地宫里,有很可怕的东西!”
并非她耸人听闻,那鬼手以及发出那道声音的主人,比起身后铜门里的妖邪残躯,要可怕得多。
并非她太弱小,以她如今的实力,勉强可对上天级高手,然而却在那鬼手面前连动也不能动弹。更可怕的是,如此强大的东西,在这地宫里却似乎是来去自由的!
它究竟是什么?它藏匿在地宫里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对阿白不利?
思及此,慕风蓦地仰头,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忧虑:“阿白,这里很危险……”
“别怕。”
风倾羽将她的惊慌看在眼里,似乎明白她在担忧什么,眸光倏然温柔:“今后他再来吓你,我就帮你打跑他。”
“你还当我是孩子……”
他总是这副哄孩童的语气,慕风无可奈何,低叹一声。若是在从前,她会觉得自己的一切担忧在他面前都是大可不必的。
可这次见到他,不知为何,无缘无故的总是提心吊胆着。
或许是曾经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而今,她才突然明白,无论多么强大的人,都有脆弱的时刻,有需要被人守护的时刻。
“风儿,我从没当你是孩子……”
风倾羽目光幽深,凝望了她片刻,直到慕风尴尬不知所措的低垂下眸,才一把牵上她的手腕。
下一瞬,眼前景物迅速交替变换,慕风眨了眨眼,两人已回到寒潭边缘。
“阿白。”
慕风回望向身后早已恢复平静的水面,心有余悸道:“你是这座地宫的主人么?”
风倾羽微扬起唇角:“是。”
既如此,地宫里的一切他应是了如指掌的,她是否过于担忧了?可他出现后,那只突然消失的鬼手,却不知为何始终让她心中不安。
“你打算如何处置梦成宵?”
“他已有悔意,还在强撑着不愿认错。先让他在地下反省。”
慕风好奇道:“他如今已有了实体,是不是可以像寻常妖怪那般活着?”
风倾羽闻言,目光悠远,遥望向天际,良久,开口道:“这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
一月光阴转瞬即逝。
在醉花荫生活的日子,正如它的名字,令人沉醉,流连忘返。
最初寒潭之下的阴影,不知不觉早已淡化。风倾羽的脸色也在慕风来妖界的数日之内日渐恢复。慕风见状,稍稍放下心来。
看来他真是偶感风寒。
唯有零香对此深感疑惑。大小姐不知情,她却是比谁都清楚,公子的身体虚弱了十年,怎么会是风寒?奇怪的是,为何有大小姐在身边,他便能迅速恢复?
难道当真是见了心上之人,一切病痛便都自愈了?
这一月内,小妖仙玄心也来过醉花荫数次。
见慕风在此,玄心顿生警惕,几次三番要求与零香同住,以便日夜守护妖皇陛下。却一再被风倾羽以嫌她聒噪为由,拒之门外。
聒噪?她若非护他心切,才没兴趣唠叨个没完呢!
无奈玄心只能在醉花荫外,繁华妖市上寻了个客栈勉强住下。
每日眼巴巴看着那两人朝夕相处,眼见着妖皇陛下看那坏女人的眼神愈发温柔似水,真是令她狂躁不已。
为何这世上的美好男子都会被她的美色所迷,看不清她的本质?
此时,玄心再次气鼓鼓的走入梨树林间,无意瞥了眼溪边那一抹清雅绝尘的身影。不由得撅起小嘴。
不得不说,这坏女人的确是越发美丽动人了,如今,就连她这妖仙族最好看的妖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