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天听了她的回答,优雅出尘的俊颜上浮出一丝疑惑,不确定的重复着她的话:“风?”
慕风连连点头,这一瞬,暂且抛开方才的窘迫,好奇而不解的抬头看着他。这个问题,他已问过很多次了,难道他健忘?
不对,之前那两次好像是她的梦,似乎只有这一次是真实的。
难道今时今日才是她与昀天的第一次见面?可她分明早就认识他了,为何会如此?
在她神游的片刻时间里,昀天探究的目光已在她身上上下审视完毕,含笑开口道:“我的名字,叫昀天。”
昀天。
慕风动了动唇,无声的跟着他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她可以用唇形说出任何话,唯独发不出正确的声音,不是无法说话,而是不会说话。就像是从来不曾学习过如何发音一般,当真是奇怪。
面前的昀天见此情形,冲她扬起唇,委婉一笑。刹那间,万物在他面前皆失了颜色。
“你还不会说话,没关系,我教你。”
奇怪……
慕风怔怔看着昀天这一脸颠倒众生的笑容,心中疑云重重,他何时变得如此平易近人了,他有这么爱笑么?
而且,看他的模样,并不像受伤之人。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他刚才究竟在那树下做什么?
思及此,慕风无声的问道:你要怎么教我?
昀天莞尔一笑:“你慢些说,或许我能看懂。”
他能看懂什么?她的唇语么?
慕风抬眸迎向他充满鼓励的灼灼视线,试图张嘴,却突然感到一阵尴尬,逐渐红了面颊。
他如此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嘴看,还真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按捺下心中的异样情绪,慕风深吸了口气,朱唇微启,缓缓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昀天将她的窘迫神情看在眼里,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盯着她的唇反应了片刻,答道:“有人在此作恶,我来保护这座山和山里的人。”
语毕,昀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答对了吗?”
慕风连连点头,这位帝君果然能耐不小,看人唇语也能无师自通。既如此,慕风乘机问出心中疑惑。
这是什么地方?
“东海伏琅山。”
原来真是人界。可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人界?为什么不会说话了?帝君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他不能离开翎兮宫的么?山里的人是谁?帝君为什么要保护他?
太多疑问,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昀天见她半晌不再言语,径自转身,朝着林子深处边走边说道:“我需在此地逗留些时日,可以顺便教你说话。”
慕风闻言,立刻一路小跑跟上。
昀天回眸看了她一眼:“你住在哪儿?”
……
*
时光流逝,恍如指尖流沙。
转眼已过数十日夜。
此时天近黄昏,慕风百无聊赖坐在谷中溪旁,此刻烧红了半片天空的晚霞映照在水面上,将粼粼的溪水染上一层层绯红的霞光。
慕风俯身朝着溪中倒影看去,少女身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宽松白衫,长发及膝,简单束起,在接近发尾处用白色丝缎系了起来。
虽装扮简陋,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倾世容颜,绝代风姿……慕风对着水面自我陶醉了一瞬,突然又意识到了一点。
这丝缎是从他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因为她的纳物戒没了……
那枚戒指认了主,无论如何也不会凭空消失,除非是被毁掉,否则不管与她相隔多远,都会自动寻上门来。可她等着这么多天,也没见到它,究竟在她一觉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仅如此,她的体内也没有本源世界了。虽说当晚墨月重伤她时顺手封了它,可它应当不至于消失得如此彻底。
为何完全感应不到它的存在?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思及此,慕风不由再次联想到昀天。
那日在林中,他问她住在哪儿,她自然是说不出所以然的。随后,昀天便一声不响的带她去了一个山洞!
没错,他居然让她住山洞!
就算他有天大的事,需在这山上驻守,但这与她何干?为什么他要限制她的自由,还强迫她像原始人一般住在山洞里?
他对她的态度,更是奇怪,虽然每日会如约前来教她说话,可不知为何,她却总有被他监视着的错觉。
有时候她真好奇,他所谓的在这山里为非作歹的恶人,该不会指的就是她吧?
难不成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干出一番毁天灭地的大事业来?
奇怪的是,每次与她对视时,他的目光似乎是穿过了这具皮囊,在直视着她的灵魂。就差没将她的魂揪出来,在日光下暴晒三天了。
即便他的眸子再美,这种注视她也吃不消啊。
总之,从她睁眼以后,一切都十分诡异,这个山谷很诡异,这位帝君更是诡异。可她又打不过他,唯一抗议的方式,只有不认真学习了。
所以他的名字,教了几个月,她也“不会”念。
可这种抗议,似乎没起到丝毫作用,他的耐心简直超乎想像。这帝君真是她认识的那位高高在上的众神之神么?
想到这些,慕风不由气馁,自宽大的外衫里蓦地伸出纤长秀美的腿,挥动白皙脚掌噼里啪啦拍打着水面,溅起大片水花。
却在此时,一道黑影闪电一般自水中窜出,猛的一口咬上了她的脚背!是蛇!
慕风顿觉头皮一阵发麻,情急之下随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