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顺从得喝了一口,脸上立即皱起,似乎对着药有些抗拒。但顾醒的声音却是那么循循善诱,“没事的,喝了就会好了,喝了好好休息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黑纱女子虽有不愿,还是顺从地将一碗药喝了下去。待女子喝完,顾醒又吩咐县尉夫人递来一碗清水,给女子涮口,才将她放回床榻上。
走出竹席的包围,顾醒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对县尉夫人说道:“幸不辱命,夫人可撤掉这些竹席,但水桶还得用上一晚,明日若是无事,便可撤掉了。”
县尉夫人此时已是热泪盈眶,又想伸长腰杆瞧一瞧女儿,却是有些做不到。顾醒瞧着县尉夫人的窘态,笑着说道:“标本兼治,我治本,晚上还要一场法事,可将那‘标’也一并除去。”
县尉夫人闻言问道:“那我闺女,还真是中了邪不成?”
顾醒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买了个关子,凑到县尉夫人耳边低声说道:“是与不是,今晚便知。我们先回去跟他们告知这个好消息吧,也好让他们安心。”
县尉夫人闻言连连称是,便招呼着那仆从小哥过来搀扶住,一扭一扭地向偏厅走去。
此时在偏厅的陈浮生等人,与那县尉相谈甚欢,有种相逢恨晚之感。县尉大人似乎已将女儿之事忘的一干二净却有种得了个便宜儿子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意思,让陈浮生等人有些错愕,从一开始的心急如焚,到现在的云淡风轻,怎会是这寥寥几句能够宽慰的呢?
顾醒随着县尉夫人走来,却在途中暗暗告知了县尉夫人几句,让她先陪着他演上一场戏,似乎要印证什么猜想。县尉夫人此时将顾醒奉若神明,自然不疑有他,连连点头。
当两人回到偏厅,未等县尉开口,陈浮生就抢先一步问道:“可是有了好消息?”
顾醒有些颓然的摇了摇头,“还要烦请陈先生出手相助啊。”这一句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刚才相谈甚欢的几人头上,县尉大人望向夫人急切问道:“当真没有一点好转?”
县尉夫人犹豫片刻,想着答应顾醒的事,只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顾醒却在这一刻分明瞧见县尉大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暗自松了口气。跟他之前心急如焚的模样判若两人。县尉夫人自然没有瞧出这些端倪,但顾醒刚才却是暗中告诉他,她女儿的病,绝不是中邪这么简单,这才让县尉夫人狠下心来演了这么一出。
县尉大人确定了女儿还没苏醒的消息,不觉轻声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我女儿就没有救了吗?”
顾醒趁着这个当口,朝着陈浮生使了个眼色,陈浮生一愣后便了然于心,立马起身抱拳朗声道:“县尉大人莫忧,我们还有后手,可保证‘药到病除’。”
“当真?陈先生可不能哄骗我等啊……”县尉大人满脸焦急,话语间却是有意无意地透着一股威胁之意。
陈浮生佯装不知,却是点头道:“自然不敢有人夸大之言,今晚亥时,自有分晓。”
县尉大人闻言点头,顾醒却在他眼神中瞧见了一抹厉色,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