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袁任龙调整了战略,要求参战部队至少要保留一个营的兵力在摇旗岭上,随时对付敌人的抵近攻击。只要敌人杀到山脚,就是一通手榴弹炸药包的,甚至是跟着陈龙那边学来的,叫做啥“莫洛托夫鸡尾酒”的汽油燃烧瓶,都是很管用的招,一定会吓得鬼子、伪军灰溜溜的后撤。而其中跑的最快的还是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生怕被砸上了,就是一通灾难:炸药包轰下来,能把轻便的乌龟壳装甲车给掀翻了;而所谓的鸡尾酒燃烧瓶则更严重,汽油混合了土红糖,粘不拉叽的,还极易燃烧,直接能把坦克车给烧毁咯!
但日伪军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的优势在于大炮和坦克炮,前者隔一段时间就对着摇旗岭上狂轰滥炸一气,只要躲闪不及,山头的这些士兵就没几个能活下来的!而坦克炮主要是对付山崖壁上的那些个暗堡,直瞄打击虽然不是那么精确,但十炮里面总有一两发炮弹能打进射击孔里,爆炸开来,里面的守军就悲剧了!
就这样,攻守双方谁也不能一次性的取得胜利,总是你放发威攻过来,我就跟着打击你。你来我往之下,除了山脚的死伤不断,山顶上也是极大的伤亡。贺家二支队的一个团,也不过堪堪抵挡了一天,就打的死伤过半了。经袁人龙的批准,也没有完成坚守一天的任务,就被换上了卫家三支队的一个团上来了。
“总算这帮人还有点良心,没把俺们家这个团往死里祸祸!赶紧的,把轻伤员安排救治。”贺大侉子点验了自家撤下来的部队,心里倒是踏实了一点:相比于一支队第一团死的只剩了个零头,他家这个团死伤不过过半,算是袁人龙有心关照了!
“大,情况有些不妙噢,俺们家周围日夜都有部队在巡逻。俺还发现家对面的那个茶馆里,起码有十几个便衣在盯着俺家,真他娘的太过分了!”借着送换洗衣服过来的老三贺大礼,向父兄汇报了家门口的状况——日夜控制着家门的,应该是马知三那个鳖孙的警察部队。逼着自家的部队去卖命,还要把人家家里当做人质,这帮所谓当权的家伙,真他娘不是东西!
“嗯,俺和你大哥、二哥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去了。家里你要多担待。记着,城里现在可是处于戒严状态,行事千万要小心,不能给人以口舌......”贺大侉子人老成精,人家的这个举动,这不是明摆着发现了些什么,防着自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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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还有这种事?老马他是昏了头了吧!”另一边的住所里,三鹞子听了他二哥的报告,几乎就要一蹦三尺高了:老子们在前方卖命拼杀,你们派人监视俺家是几个意思?是逼着俺们出兵啊?真真是气死人了!“不行,老子这就去找他们说道说道去,这事,他们必须要给个说法!”
心中坦荡自从容!相比于贺家的低调,三鹞子就差要拔枪讨公道了!哪怕他大哥、二哥数次拦阻,最终还是去找了马知三。
“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马知三看着气歪了脸的三鹞子,笑眯眯地给他倒水散烟,“非常时刻,俺们是接到了预警的。城里有鬼子的密探混进来了,恐怕要对俺们这边主要官员不利。俺这不是加派了人手预防万一嘛!总不能让你们前方苦战,再来个家里出事吧?!真要有个万一,俺这个警察局长还不被你们骂死了啊!你说,有没有这必要吧?要是你觉得无所谓,那请你写份声明给俺,俺这就撤人!”
“呃——,原来是保护俺们家人呢!嗯,老马,你有心了!就这么着吧......挺好,想的挺周到!让俺们无后顾之忧,谢谢了啊!”三鹞子抓抓脑袋,满肚子的气愤烟消云散,反而还要感谢一番。
看,同样一件事情,到了不同的人的嘴里,那就是不一样的效果:安排的密探和巡逻队,你可以说是监视行为,当然也可以看作是得力的保护啊!就看怎么理解了!
像三鹞子这样气势汹汹前来质问的,才是一种正常的反应——任谁家里被人控制了,还不得炸毛啊!反倒是贺家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面对这样明显的举动,他们家居然装的没事一般,这平静的反应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刻意做出来的态度,意味很深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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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啊,你跑一腿,去困龙居去订一个席面,要几坛好酒来。今儿俺手气旺,请哥几个好好喝一顿。天天吃食堂,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厨子,每天就那几样,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贺大侉子斜叼着烟嘴,手里摸着麻将,歪头对三儿子说道。话还没说完,就是一个杠后开花,呼啦啦赢了一堆银洋,故作大气的要请大家伙儿喝酒。
“贺老爷子真大气啊!赢了俺们的钱来请俺们喝酒,啧啧,这酒喝的可是泪水只能在心底流了!”三鹞子撇撇嘴,酸不溜秋地调侃着贺大侉子。
“那你就敞开来多吃多喝嘛,把牌桌上的损失都吃喝回去呗!”贺大侉子不以为意,笑呵呵地对三儿子挥挥手,“快去,快去,再有四圈牌就结束了,正好赶得上准备席面时辰!”
困龙居饭庄里,这两天气氛压抑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山外皇军打过来了,是总所周知的事。可对于这困龙峪的情况,想必是也急于想了解的。可这边动作太快,一夜之间就宣布了戒严令,不仅现有的情报送不出去,就算是支那军最新的情报也没法去打探了!老板柳川司成甚至都愁得猛抽烟锅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