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虽然亚索一直在隐瞒着自己的目的,而且在见到了韦鲁斯之后,一直试图扮演着暗裔的角色,但在拉亚斯特心里,疑惑却抑制不住的越来越重。
最开始的时候,拉亚斯特以为亚索是为了展现自己不可告人的阴谋,或者有什么恶劣至极的实验——考虑到暗裔本身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亚索甚至表现的比暗裔还糟糕,所以在拉亚斯特看来,亚索应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野心家。
那时候他虽然不知道亚索的目的,但在武力威胁下,他最终选择了虚与委蛇,这既是静观其变,也是暗中观察,习惯了谋而后动的拉亚斯特想要弄清亚索的目标,从而反客为主。
然而,在恕瑞玛见到了韦鲁斯、将韦鲁斯也拉入了队伍之中、经历了阿兹尔的复活、来到了提可拉斯之后,在拉亚斯特的心里,亚索的形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亚索从一个疯狂的野心家,变成了恣肆的枭雄。
无论是面对阿兹尔时候的毫不迟疑,还是在喀琉诺塔提前经营时候的老谋深算,这些都让拉亚斯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对于亚索目的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虽然亚索坚持说着要给虚空、给星灵一个教训,但拉亚斯特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觊觎着恕瑞玛的王座。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拉亚斯特当时看来,亚索和泽拉斯其实都是同一路人,他们出身恕瑞玛,然后希望以此为基础,转而统治恕瑞玛。
本来到这来,拉亚斯特认为自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看透了亚索的面孔,然而,当他以此为基础,开始筹划起来的时候,亚索却不小心在他的面前展现出了另一面。
在肯内瑟,拿下了这座城市之后,亚索看起来无比宽厚、极其仁慈。
虽然这可能是因为要安抚皮城人,不让他们过度紧张,但拉亚斯特却能感受到亚索在下达一系列决定时候的自然和从容,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仁慈的家伙,来到恕瑞玛真的只是为恕瑞玛谋取福祉一样。
有着这种猜测的拉亚斯特开始仔细回想着亚索的所作所为,虽然他嘴臭至极,而且战斗风格残忍、毫不留情,但如果隶属他的战斗对象,却不难发现,他似乎只是对星灵信徒、对沙漠沙盗毫不留情。
而在肯内瑟,亚索虽然面上满是不屑一顾,但拉亚斯特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克制……
有意思了呀!
这种人性是几乎不可能出现在暗裔身上的——甚至都不太可能出现在天神战士的身上!
要知道,作为飞升者,天神战士其实都已经算不上是纯粹的人类了,他们自诩神祇,实际上也的确可以如神祇一般俯瞰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平民和自己完全已经是两种生物了!
也许在常人看来,这种俯瞰众生的态度是一种骄傲,但在飞升者眼里,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态度了,这就像是人类看待大猩猩一样,认为对方智力不如自己从来不是什么骄傲,而是事实。
然而,在亚索的身上,拉亚斯特却并未发现这种感觉——进一步说,他甚至发现亚索一直在有意识的克制着这种情绪的滋生。
很奇怪,拉亚斯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啥亚索要克制着自己。
之前在可哈利河的河畔,亚索曾经和拉亚斯特谈过一点关于恕瑞玛过去和现在的看法,按照亚索的说法,时代早就已经变了,恕瑞玛的荣光只能属于过去,现在也只有一无所有之人和沙漠里钻出来的老古董还想着太阳圆盘的荣耀。
沿着这个思路,拉亚斯特已经隐隐约约抓住了一点东西,期间他甚至在主动修复着自己和凯隐的关系,试图从凯隐的嘴里了解到更多关于亚索之前的故事,包括艾欧尼亚之战时他的表现等等……
拉亚斯特相信,只要真正掌握了这些信息,自己一定会找到一条有迹可循的脉络,彻底弄清亚索这个人的性格特点、最终目标!
到时候,哪怕亚索依旧可以用武力威胁,自己也终究会重新占据上风——这就是情报和思想的力量,是智慧的作用!
然而,随着维迦的出现、随着那一句“最伟大的邪恶”,拉亚斯特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大厦轮廓,就这样轰隆一声塌了个彻彻底底。
见鬼的,自己一定是被这一只臭鼬迷了心智,居然会相信一个暗裔会怀着隐没凡人之间的心思!
能够扭曲约德尔人,亚索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要知道,就约德尔人的这种心智,坚定程度已经和当初的飞升者不差多少了——亚索能够扭曲约德尔人,让这个小法师成为崇尚黑暗的存在,是不是也意味着他能够扭曲一个飞升者的思想呢?
如果可以扭曲飞升者的思想……那扭曲一个暗裔呢?
想到这里,拉亚斯特整个镰刀都惊呆了。
扭曲思想……
难道,这就是他摆脱了暗裔之苦的根本原因么?
恐怕亚索根本就不是什么暗裔的继承人吧?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亚托克斯本尊才对!
循着维迦的思路,拉亚斯特找到了另一条“铁证如山”的线索——亚托克斯一直在筹划着对星灵的复仇,但因为神志的扭曲和痛苦,这种报仇看起来遥遥无期、几无可能。
考虑到亚托克斯本就是暗裔之中最为骄傲的那个,这家伙应该也很快意识到,这种骄傲和崩溃的身体一样,是阻碍着他复仇的原因。
所以,为了抑制精神上的痛苦,亚托克斯展开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