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钱歆瑶还不放心,特别摇了摇铃,先是丹霞跑了进来问明情况,这才出去叫了相应的官员过来。
那官员入内后,一张屏风前的桌上已经摆上了那份卷宗。
“大娘子的意思是杀,下官明白,下官多问一句,赐全尸,还是刑场问斩?”
钱歆瑶语气有些激动:“杀,他家中但凡是参与变相克扣佃农钱财,设计引人借钱而至家破人亡的,为争田地陷害良善之家的。只要参与,公开处刑。”
“是。”那官员连一句疑问都没有。
领了卷宗便下去安排。
苏家二姑娘听的脸色发白,这好几个月来,她心中的钱歆瑶就是那个喜欢读书,喜欢研究点奇怪事物,却是纯善、温和的人。
此时,却是杀气十足。
钱歆瑶已经看完了,将卷宗往那里一堆,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这公务处理的差不多了,巴蜀之地也变的安稳了许多,明天计划一下,我打算去眉山仁寿,有件事要办一下。”
苏家二姑娘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这会听到钱歆瑶说话,也没反应。
“什么,要去那里?”
“眉山。”钱歆瑶又重复了一遍。
苏家二姑娘捂着胸口:“歆瑶你变了,现在说起打打杀杀的事情竟然不害怕。我记得宋律有言,官员贪污最严重就是充军、鞭笞、流放,你这却是杀人抄家,你不害怕吗?”
钱歆瑶一边示意丹霞给自已倒杯茶来,一边说道:“这天下的律法变了,朝廷给官员的俸禄不薄,依一个知府而言,每年实际发到手中的除了俸禄之外,还有柴补、粮补、衣补等等好多,一年少说也有上千贯,还发米,好米,也有上千担了。”
这话不假。
苏家二姑娘的兄长就在一个小县任县令。
下县的县令,每月一万两千个钱,粮食给四石,除此之外,茶、酒、厨料、薪、蒿、炭、盐诸物、喂马的草料及随身差役的衣粮、伙食费等等,都是衙门出钱。
可以说,给的俸禄是养家的,不需要花钱也能活的不错。
当然,若想购买极奢华之物,这点钱确实不够。只是苏家人也不追求这些奢华之物,这些俸禄自然就过的很安逸。
钱歆瑶的态度很明朗:“我家绛郎虽然没明说要改律法。但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一方百姓造福,反而纵容家人祸害百姓的,这样的人不用留,杀一敬百。这些日子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既然有如此恶人,他的人头却是有意义的。”
这就真杀了。
苏家二姑娘还记得,自已与那家的姑娘在诗会上还见过几次。
这转眼,就……
富贵人家的姑娘,这一但被贬,会如果,想不出来,但却知道非常的可怕。
苏家二姑娘想了想说道:“歆瑶,你变了。听闻你家郎君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也不知道金国怎么就得罪他了,出兵攻打了金中都,打的金人割地求和。是不是和这样可怕的人在一起久了,也会变的可怕。”
听了这话,钱歆瑶一巴掌拍在桌上:“胡说,你若再这样说,你我便绝交。我家绛郎一心为恢复中原,恢复我华夏盛世,他救万民于水火,治天下而兴实业,有多少户百姓因为我家绛郎冬日有寒衣,家中有存粮。”
“这……”苏家二姑娘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她知道自已说错了,她原本的意思想说,是不是因为钱歆瑶嫁的人很凶,所以钱歆瑶变了,也变的很凶。
丹霞在一旁偷笑。
她作为一个旁听者,倒是听懂了。
可惜,苏家二姑娘不知道。钱歆瑶才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厉害起来吓死人,是谁整天花巨资研究火药,整个钱家,甚至临安城,最想用甘油把金中都炸平了的人,只有钱歆瑶。
连韩绛都没想过炸平金中都。
钱歆瑶不但想了,而且还认真的计划过。
没有钱歆瑶投入巨资不断找人研究的甘油炸药,只凭火药炮阵是打不出当下惊天动地这般威势的。
真以为,自家姑娘弱不经风。
但,丹霞却没办法劝。
今日,钱歆瑶在气头上,一下就闹的不欢而散。
到了晚上,丹霞才说了自已听到的意思,苏家也派人过来解释了,次日清晨,误会解除还是好姐妹,昨天的事情只当没发生过。
不过,苏家二姑娘却是知道了,不能说韩绛的不好。
半点也不行。
不仅仅是钱歆瑶护短,韩绛现在的身份也不敢随意议论。
次日,钱歆瑶出行,眉山仁寿。
半道,钱家子弟,钱歆瑶的堂兄钱严琅骑马并入了车队,就走在钱歆瑶的马车旁。
钱歆瑶问了一句:“兄长不坐车上?”
“之前可以,此时今日不行。”钱严琅回答之后解释道:“大妹你昨天有些过激了,等会接下苏家二姑娘你也说两句软话安慰一下,毕竟绛哥儿不比之前,别让苏家有什么误会,要安抚的。”
“是了,是了。”钱歆瑶不耐烦的应了一句,拉开马车的窗帘问:“大兄,你在蜀地三年,在苏家书院读书,就没点什么故事,要不我替你提个亲?”
“这……”钱严琅脸瞬间就红了。
钱歆瑶却得意了掩面而笑。
钱严琅赶紧转移话题:“这次眉山仁寿之行,我计划要十五天,然后去绵竹,再去华阳,再去资中。这虽然绕了不少路,但这个顺序却是不能错的,若要改,只能是把去华阳与绵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