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重臣一听这话,当时就明白了,他们看到的东西,他们的阅历是比这位考生不知道强了多少的,这位考生能在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的情况下说出这么多,要是真的像李倓说的那样,他不是一个官宦子弟,是不可能知道朝堂上的任何事的,这个考生的能耐可的确是有点大了。
张巡等人再一次拿起了他的文章,重新审视了起来。
“陛下若是能接受此人针砭时弊,此人倒是真的是个不世出的人才,若是这文章中真的是他的性情,日后到了朝堂上,怕是会得罪一些人啊,这样的人,还是看陛下怎么用,他进入进士之列,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具体的排名,还是得看陛下想要让世人看到陛下是个什么态度啊!”
许远这个时候说出的这句话还是相当的中肯的,李倓听了之后,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不可否认的是,到目前为止此人的文章,那的确是最好,不过他没有急于发表意见,因为还有一半的文章自己没看的,万一在后面还有几个这样的天才呢?
身为一个皇帝,李倓知道自己不能急着下结论,因为这话往往是说出去容易,再想要收回来就有点困难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倓对于考生的文章看的越发仔细了,虽然他知道以张巡他们三个的能耐,自己要是走眼了的话他们是一定会提醒自己的,但是这些文章都是考生们的心血,自己虽然有权决定他们的结果,但是也要有些仪式感才行。
哪一个是已经竭尽全力了,哪一个是留有余力的,哪一个是投机取巧的,哪一个是真的不行的,李倓都尽量让自己做到心里有数,对于那些真的尽力了,并且没有用什么投机取巧的方式的考生,李倓都是会酌情考虑的。
不过到了最终,李倓发现进士这个东西,含金量还真是挺高的。
按照之前的规矩,李倓早就已经定下来了,这一年进士的数量不能多于三十个,但是也尽量别少于二十个。
本来他以为这么一个数量基本上是能把大唐这个时代的人才给囊括进去的,不过最终却发现,到了二十名左右的时候,不少考生的实力真的是太接近了,几乎选择每一个人都有选择他的道理。
排除了李倓最为厌烦的用了投机取巧的办法的那一部分人,剩下李倓跟张巡他们几个几乎是一个一个字的推敲,准备给所有人来一个排名,毕竟这个排名是要跟着这些人的一生的,按照李倓说法,马虎不得!
李倓对这一次排名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状元要让别的考生服气,而因为一点点差距没有成为进士的那个人,要让他自己服气!
这个要求看起来相当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就难了,特别是许远,他至少得给出状元为何是状元的理由,不然这些刁钻的学子是不会认可的。
最终,进士的数量被李倓亲自排版定为二十六人,这个数目跟以往相比,只能说是不多不少,但是跟不少人的预计相比,肯定是少了不少的。
因为本来按照那些考生和吃瓜群众的想法,今年的进士应该是比往年多的,毕竟李倓的朝堂上现在有多需要人才,是大家都看得见的。
但这一次之后,李倓显然更想要在大唐的百姓和考生面前树立一个宁缺毋滥的形象,这进士的人选就像是李倓的后宫,少一点无所谓,够用就行了,但是绝对不能什么样的都往里进。
到了最终的时候,就轮到了状元的人选了,其实让李倓稍微有点小小的失望的,是这一次真正让他觉得能凌驾在别人之上的人才只有两个,一个是李倓之前看好的文章,文章的主人正是洪源。
另外一个则是后来又涌现出来的,李倓和张巡他们并没有把糊着的名字拿开看,不过这篇文章正是杜黄裳的。
到了应该做决定的时候了,两篇文章摆在李倓的面前,四个人围坐在一起,都皱着眉头。
“陛下啊,此二人文风并不相同,一个犀利,一个老成,但却都不老套,都是出自他们自己的心中所想,文笔和辞藻,都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我等三人,认为此两人不管是谁得了这状元,都是能说出口的,所以这件事……还得陛下来决定吧!”
李倓看着许远的表情,那意思明显就是你这个当皇帝的已经坑了我好几次了,这回这个锅我不背了,到时候要是谁有疑问,就直接说是陛下定的,谁要是想骂娘,那对不起,你只能去找陛下了。
“你们几个,倒是狡猾了不少!”
李倓虽然笑骂了一句,但眼睛却从来没离开过着两个文章,玩笑归玩笑,李倓觉得这个事还真是得自己来定。
后面的这篇,李倓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考生对于朝堂是十分了解的。他一定是国子监的考生,而且多半是个长安城里的官二代。
不过根据李倓的了解,这一次参加省试的考生里面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官职之后,他的父亲就算是当官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大官。
这篇文章虽然表露出了自己对官场的熟悉,不过却没有用任何现成的东西,而是站在一个宰相的视角上冷静的分析了一番如今的朝堂,肯定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建议了一些东西。
要说之前的那篇文章十分激进,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的热情的话,这篇文章可就冷静客观的多了,更像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应该具备的样子。
这完全就是各有千秋的两个人,把自己的情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