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有着千古一帝美誉的始皇帝,还是将大唐带上了巅峰的李隆基,他们也是人,有自己的性情,更有自己的心事。
不念过往这四个字,说起来轻如鸿毛,但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在李倓看来,李隆基数十年的人生无疑是精彩的,虽也是早年丧母,但他从未堕了自己的志向和骨气。
七岁时幽禁在宫中便敢于怒斥金吾大将军武懿宗,二十五岁就能审时度势,跟太平公主一道突袭羽林营,诛杀韦后党羽,策反羽林军,而且这些都是背着当初他的父亲李旦作出来的。
而三年之后,就又几乎以一己之力发动了先天政变,赐死太平公主,将天下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至少在李倓心里,李隆基就是大唐皇族唯一一个依靠着果断和真正摆在明面上的智谋取了天下的人,就连他的父亲李旦,都是借了他的光。
他是个性情中人,想做的事就要做到底,想宠幸的人,也会宠幸到底。
于是有了老杜《忆昔》中的‘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有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更有了‘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有了‘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李倓从未想要跟李隆基掰扯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他只想要让李隆基知道,既然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让自己唯一宠爱的人跟自己平安的回家,那他就该一如杨玉环在的时候一样,做好两个人本该做的事。
这一番畅谈之后,对于李隆基,李倓的心中已然没了遗憾,他知道,有些人,哪怕这一辈子只见了一次,但这一次就已经够了。
“太上皇放心,不管是太子还是李倓,不论是这一去还是日后,都会将大唐扛在自己的肩上。”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李倓一改自己来的时候的姿态,对着李隆基长跪一拜,之后站起身来,回头离去。
“这个身影,怎地如此熟悉……”
看着李倓一步步走出大殿的身影,满头银发的李隆基仿佛看到了自己二十五岁时的模样,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之间意识到,到底谁才是跟当年的自己最为相像的。
也是这一瞬间,他再次想到了李倓刚刚说过的话,于是,从蜀中回来之后第一次,李隆基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倓回到建宁王府之后,再一次早早睡下了。
看着李倓这么早就歇息了,坐在床榻边上的张明月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情,显然,这一战李倓体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再加上李倓并未让她随行,显然对于这一战的风险,李倓一定是看着十分重的,只不过他没说罢了。
张明月是了解现在的李倓的,这种事他不说,没有人能问得出来,所以她只能等到李倓走了之后到道观中去祈福,再勤着点去找皇后打探战况。
次日清晨,身份已然成了平西大将军的李倓和李豫身披铠甲,并排出现在了长安城城门外。
他们的面前,是由李倓从河北道带回来的人马和李亨从长安城守军里分出来的人马,一共不到七万。
“三弟,这些人马加上剑南道的人马,恐怕也就是堪堪十万多一些,要是单纯对付南诏人,应该已经够了,只是不知道吐蕃人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啊!”
显然,从李豫的黑眼圈里面就能看出来,为了琢磨出来抵挡吐蕃人使阴招的办法,他应该是这一宿都没怎么睡,不过效果显然不怎么样。
李倓扭头看了看李豫,笑道:“太子放心,吐蕃人聪明着呢,他们现在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在什么时候进攻,不过太子也该当知道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吐蕃人一味的隐藏实力,当断不断,必定会自己承受代价的!”
李豫一看李倓依旧是跟之前他认识的那个李倓一样自信,心里面没来由的就多了一层底,要是别人当了这个平西大将军,让李豫跟着去李豫可能还真就不太敢,放眼整个大唐,除了郭子仪也就是一个李倓能让他安心的走出长安城了。
这一战的目的,将士们显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在他们心里还只不过是去剿灭南诏人,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吐蕃人就会掺和进来。
所以至少李倓从河北道带过来的将士们还都是十分自信的,回纥骑兵的能耐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而且也没落了下风啊。
而南诏,在大唐的名气可是不如吐蕃和回纥,在大多数大唐将士和百姓们的心里,他们不过就是能干一些个偷鸡摸狗的勾当罢了。
李倓和李豫当然不能点明了一些事儿,行军打仗这个东西,信心实在是太重要了,而且他们首先要面对的的确就是南诏人。
要是连南诏人都拿不下,直接到那就让人家把剑南道的一大半给占了去了,那这一仗基本上就不用打了,直接把西边一半的领土给吐蕃人也就完事了。
上一次李豫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时候,李倓的地位在众多将领里不过就是平凡的一员,甚至只能当一当先锋这样的角色。
不过这一次却不一样了,他在跟回纥人的一战之后已经彻底在大唐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在郭子仪已经老去,哥舒翰和高仙芝等人已经死去的情况下,武将的全部希望都在李倓身上了。
一路上,虽然李豫和李倓都是有马车的,不过对于从长安城到剑南道的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