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就是王肃和他父亲王朗不一样。
王朗是一个寒门,一个靠自己的寒门,虽然他有着东海王家的身份,但是东海王家到最后也没有怎么帮他,他也一直不承认自己世家子的这个身份地位。
无论是陶谦还是孙策亦或是曹家父子,看中的都不是他这个世家的身份,所以曹丕敬重他,天下敬重他。
但是王肃不一样,他张嘴闭嘴说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吾乃东海王家王肃!”
仿佛东海王家子弟这个身份比任何身份地位都重要,比他是王朗儿子这点都重要一样。
同时王肃不但张嘴闭嘴自己是世家子弟,他也在一直往世家子弟方向靠拢。
王朗靠着自己让别人知道了东海王家,王肃靠着东海王家让别人知道了自己,不但如此,他和河内司马家还十分的熟识,甚至总是称呼他和司马家乃是世交,对此,司马家倒也不否认。
此时的曹彰,就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将王肃给堵在了酒楼里。
“你确定王子雍就在这里面么?”曹丕冷声朝着身边的人说道,“王肃乃是黄门侍郎,上朝期间出来喝酒,该打!”
这个理由找的他自己都不想说话了,黄门侍郎的任务是帮助皇帝处理政务,此时皇帝都没回来,黄门侍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也没有人哪个大臣该让他去干什么。
虽然说上职期间出来喝酒这件事有些过分,但也不过如此,算不得什么大事的。
“回将军!”虽然对外都是宣称任城王,但是他们这群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将军,“您让我等找的人此时就在这酒楼之中,我等兄弟已经将这酒楼里里外外都围住了,保证不让他走脱了。”
“好!”曹彰点了点头,然后亲自带人走了过去,要和王肃,好生聊一聊了。
当王肃见到曹彰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不好了,王肃也不是什么小伙子了,已经为人父的王肃,在看到曹彰的这一刹那,他就知道了,这次的灾难貌似是轮到自己了。
“任城王来此...”王肃还想拖延一番,和曹彰唠唠家常,但是话刚说出口,就看到一巴掌飞速的朝着自己的脸上迎了过来。
“啪!”一记耳光,就落在了这个东海王家王肃的脸上,然后他就蒙了。
等到曹彰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王肃已经只能被架着走出来了,“去司徒王朗府邸,孤王到时要问问他怎么教的儿子!”
此时曹彰反倒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要去找对方的家长诉苦,也不知道王朗看到了自己儿子这幅凄惨的模样会是什么样的感触。
“王朗老儿!”司徒府邸前,曹彰一声大吼差点没有将周围的百姓吓坏了。
此时的王朗已经得到了自家儿子被打的消息,当然也得到了曹彰前来兴师问罪的消息。
和其他人怒气冲冲不同,王朗脸上到时无比的平静。
“开门,迎客!”明知道曹彰来者不善,但是王朗仍然是开门,用了迎客两个字。
看着已经打开的司徒府邸大门,曹彰眼睛微微一缩,却也没有任何的惧怕,直接抬腿就走了进去。
“任城王!”刚刚走进司徒府邸的曹彰就看到了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的王朗,十分恭谨自然的给自己行礼,“王朗,见过任城王!”
王朗乃是曹魏司徒,若是算上刘协,那也是三朝老臣了,和一个看似无权无势的任城王相比,谁更加的有地位,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可是现在王朗却是非常主动的给曹彰行礼,这也算是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了。
“王司徒,看样子并不惊讶啊!”曹彰满脸的冷笑,“看来曹彰来的,很是时候。”
“老夫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知道,老夫也知道总有些事情会让您看不过去!”王朗说的很是认真。
“这么说来,向来被标榜为自力更生的王朗王老司徒,也承认自己要投靠世家了?”曹彰目光冰寒,挥手让身后的士卒将昏迷不醒的王肃扔到了王家的院子之中,然后退了下去。
看着没有了那些异族,王朗也是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曹彰露出了一个感激的表情,同时也让众多家人仆役退了出去。
王朗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这才朝着曹彰躬身行礼,“多谢任城王给老夫留下了最后的这一丝丝的脸面。”
“孤王不是给你留下脸面,是给这大魏留下了脸面!”曹彰冷哼了一声,“孤王只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志气高绝,天下一时无两的王朗王老司徒竟然也学会了同流合污!”
王朗听着这种嘲笑,却也没有生气,无论是身份,地位乃至于年级和资历,王朗都是这个整个曹魏排的上号的一个人物。
可是他现在的确是没有生气。
“任城王说的对,老夫硬起了一声,用了数年的时间逃离江东,来到太祖麾下,是因为老夫的执拗,刚正不阿也是老夫的执拗,这么多年从来不多说家族一句还是老夫的执拗。
但是那又如何,老夫这么多年生活在这个乱世之中,见到的天才少么?见到的大才少么?多少盖亚当代之人,最后都在大势之中被撵成了一捧尘土随风飘逝,老夫也是人,老夫也会怕!
当年江东美周郎,当初无敌的小霸王,当初天纵奇才郭奉孝,刚正不阿程仲德,如今他们又在何处?他们又在何处啊!”
说着说着,王朗有些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