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教诲,学生自不敢忘!”李鍪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让管宁看见了绝对会大皱眉头,但是这么恭谨谦逊确实深得田豫的喜欢,毕竟老成持重之人在官场之上,更加会博得好感。
管宁扶着长须,哈哈大笑,“哈哈,你现在这个样子才对,这才像个成熟的年轻人!”
“卢子干当代大儒,更是和管师师出同门,更是出任庐江深得民心,平定黄巾军功卓越,便是董卓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他虽是世家,但是确实靠着自身的实力,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对呀,卢子干是个很优秀的人,只不过脾气不好,或者说,这是个直人,他不屑于去做任何不法之事,见到不平就要去管,只可惜他这个性子确实是给他的子孙后代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啊。”
“地藏,就是卢师的儿子么?看着,很年轻啊。”
“地藏,或者说卢毓,他是卢子干的幼子,卢子干死的时候,卢家子还没出仕,特别是卢子干最后的一个职位是袁绍的军师!”
“难怪~”李鍪叹息一声,“卢子干死了之后过去惹了一堆的麻烦啊!”
卢子干一死,他那些大儒,名将的名头都已经随风逝去了,但是他的仇人可是还活着啊。
虽然十常侍没了,何进没了,董卓也被点了天灯了,但是袁绍也没了,作为袁绍的军师后人,在曹魏麾下怎么可能受人待见!
“卢子干一死,大儿子还是个蠢得,满脑子儒家经典礼义廉耻,除了这个什么都不知道,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让本就失去了顶梁柱的卢家更是雪上加霜!
大家本以为卢家就此落寞了,谁知道天不亡他卢家,卢毓这个怪胎横空出世,或许是这个家伙收了太多的欺负和委屈,他那张礼义廉耻的脸下面藏着一个十分诡诈的心!
平常人家都是长兄如父,撑起来一个破败的家族,但是卢家恰恰相反,卢毓一个幼子一路帮扶着他的大哥大嫂,还要四处拉拢他那个父亲之前的故旧,也真是难为他了!”
田豫的感叹也将李鍪的思绪带了进去,一个和黄敢差不多大的孩子,四处奔波,四处求人办事,只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家族延续下去,让自己的兄长过的更加滋润。
这其中的艰难,就算李鍪是一个外人从来未曾见过,也能够想象的到。
“唉,卢毓,真大丈夫!”这句感叹李鍪说的真心实意,之前因为他是校事府的人,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但是现在知道他的过去之后,李鍪虽然还是不喜欢他校事府的身份,但是对于卢毓这个人,还是极为佩服的。
“好了,咱们到家了,战事也结束了!”
田豫止步,四周那一直隐隐传来的喊杀之声已经彻底消失了,看着面前那郡守府的牌匾,第一次觉得这个牌匾这么顺眼。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些校尉将军吧,想来候音的那些麾下对此应该也是轻车熟路的,汉隆小子,去看看候音还活着么,若是还活着就去将他找来!”
“诺!”
当李鍪找到候令的时候,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遍地都是尸首,有贼寇的,有候令麾下士卒的,还有穿着百姓服饰的南阳义卒的,数都数不尽的感觉。
“候谦呢?”李鍪在路上已经知道这次南阳郡城损失惨重,候谦更是直接身死,但是对于这个只见过两次的汉子,他还是想要拜祭一下,这是应有的尊敬。
候令惨笑一声,伸手指着那沉重的千斤闸,语气十分的平淡,“就在那下面,想来就算将千斤闸升起来,那分辨不出他的模样了,我已经去让人去找衣物了,想给他弄一个衣冠冢,立一块无名碑,方便我等祭奠。”
“为什么要弄无名碑?”无名碑是说这个下面埋葬之人不配受人供奉,不可以自己名字见人,只写生平或者悼词,不写姓名,不写子孙,是一种很丢人的方式。
“我等都是南阳的叛逆,能有一块土地埋葬我等的尸身已是万幸了,至于其他,不再奢求!”
候令说的很淡然,仿佛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就好像他说的不是自己是叛逆,是一个英雄一样,可就是这种淡然,这种平静,在李鍪的眼中,却是让他感觉这么可悲。
“你们不应该是叛逆!”
候令看着李鍪,虽然他们年纪相仿,但是候令的经历和厮杀远不是李鍪可能比较的,看着一脸真诚的李鍪,候令开心的笑了起来,“能听到这句话某家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但是小兄弟,以后这句话不要再说了,你不要给田豫大人招惹祸事,他是个好人!”
李鍪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候令已经不想再和他继续谈论这个问题了,“田豫大人想要做什么,你来找某家应该是奉了他的命令吧。”
“田豫将军请少将军去一趟郡守府,有要事相商,至于南阳城防之事,暂时交给您麾下的将校和南阳义卒!”
候令点了点头,看到吴宪和叶开这两个家伙现在的样子,也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大包大揽了,微微伸手招呼过传令兵,“去找到罗校尉,让他接手南阳郡城防之事,现在人手既然足够了,便让一些兄弟退下来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了,咱就就该走了!”
传令兵看着也十分疲惫,看着一脸虚弱仍然强撑着的候令,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是只大声说出了一个“诺!”
等传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