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月沉默了，原本捂着肩膀呈防备的状态小幅度顿住。
顾深的语气很冷，但无可否认，他在提到于玖玖时语调会不自觉放轻。
甚至念着小姑娘的名字时，语速会刻意放慢，只有认真注意的人才会发现那道低沉嗓音中掩藏的温柔。
苏浅月忍不住捏紧手心，她低垂着眼眸不说话，半响听到顾深丢下本子的声音。
“九九什么性子你应该知道，我找不到她的那段时间里，谢谢你陪在她身边。”
顾深睨过本子的撕痕，淡淡道，“我相信你了解她，关心她，甚至对她的关注比任何人要重。”
“可选择权不在我。”
苏浅月听到这一句时，眼神颤了颤。
“在她发现之前坦白，比任何时候都好。”
顾深淡淡补充。
余地，一片沉默。
苏浅月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苏浅月打小认识于玖玖，幼时见面、小学毕业、包括火灾之后以及现在，她都以一种伪善的理由挑着时间点去靠近于玖玖。
于玖玖是个忠于情感的个体，有些事情她想不通，她只会顺其自然。
但是她也有小脾气。
发现顾深小时候对她冷暴力那会就发了很大的脾气，即使后来委屈巴巴地解释说有很大的演戏成分，但气还是有过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久而久之，苏浅月的一切都会无形暴露。
挑个适合的时间点说清楚比什么都好。
不然九九寻了蛛丝马迹找到真相，到时候会怎么胡思乱想，顾深管不了。
万一真有那个时候，他的小姑娘委屈了，他会直接斩草除根。
所以忠言，今晚就先放了。
话毕，顾深不再多看苏浅月一眼，转过身去。
“顾深。”
不出意料地，苏浅月叫住他。
少女把落在面前的本子拿起来，咳了咳，犹豫几秒，低声道，“本子还有半截在苏翎跃那里。”
“如果你要，我让他给你……他今晚和我一起来的。”
她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脚步勉强稳住，咳了两句，视线落在那道颀长且未曾回头的背影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谢谢你。”
谢谢他找她的时候把小玖支开了。
她内心补充了这一句。
顾深没应，似乎侧眸瞥了一眼，继而面无表情地离开。
……
暗巷深处，此时此刻是一派安静。
于玖玖威胁完蒋临覆，掠过他令他动弹不得的摔伤上，连忙跑回去把苏翎跃扶起。
“老大……”
苏翎跃被扶起时摆摆手表示没事，内心却是一片波涛汹涌，表情一阵复杂。
虽然方才头抬不起来看不见，但他听着声音隐隐约约能猜到什么。
比被敌人打倒在地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一直以为的菜鸡突然再次变成了大佬，能力宛若开挂。
老大……是不是偷偷背着他练功了？
苏翎跃咳嗽一声，想起什么问，“那条蛇？”
他想起方才对那冷血动物的匆匆一瞥，内心又是一阵复杂。
“啊，”于玖玖回眸瞥了一眼兀自在地面盯着男人看的黑蛇，摆摆手轻轻道，“那种蛇无毒的，脾性原本也很温柔。”
苏翎跃：“……它今晚是不是咬人了？”
他这才记起之前一直忽略的蛇吐信子声。
操。
这还叫温和？
小弟默默骂了一句。
于玖玖直接摆手无辜道，“只是可能它在海边吹多了凉风，脾气变得有些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