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你有没有受伤?”女子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担心,虽然不太明显,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产生了波动。

“喏,”祁杳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从手心里变出来两枚玉佩,“我们凡人喜欢的小玩意儿,我瞧着喜欢,送给你一个,我留一个。”

“玉佩?”女子有些疑惑:“怎么是这些东西?”

“上面刻的东西你看看!”祁杳听见自己说。

女子果然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这不是一条树枝吗?”女子说:“这是一串红豆。”

“你大概不知道,我以前听人家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拿红豆,我拿红豆枝条,你说好不好!”

“这……”女子羞赧地看着他,“我们其实不必……”

“我这么做,其实都是希望可以拿着这个玉佩锁住你,好叫你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不要被其他人勾走了,怎么样,你是接,还是不接?”

“接!”女子接过那枚刻了红豆的玉佩,配在自己的腰上,语气很是轻快地说道:“自然要接了,我害怕你离开我呢!”

祁杳觉得此刻非常奇怪,明明这个场景很陌生,他就是觉得很亲切,好像这个场景他曾经经历过一样。

突然,一阵急促的琴声响起,祁杳感觉自己的身体极速下降,短暂的黑暗之后,他醒了过来。

原来听到的不是琴声,而是代表黎明来临的晨钟。

原来已经是早晨了。

那个奇怪的梦,居然感觉那么真实,好像曾经真的发生过什么一样。

那个女子……

祁杳摇摇头,试图回想一下那个女子的连,但是怎么都做不到。

或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梦罢了,没必要事事都放在心上,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起身洗了一把脸,然后打开窗户。

微凉的海风吹进了屋内,带着些咸腥气,将原本沉闷的头脑吹的清醒了些,祁杳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自从当了司渊魔尊以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的风景,面朝大海,在晨光里渐渐找回了神智。

百年孤独……百年孤独……司渊,我诅咒你百年孤独,爱而不得,孤独终老……

祁杳突然想到了这句话,那时一个将死之人的话。

他微阖双目,思绪似乎回到了很远的过去。

那时他刚刚登上魔尊的位置,经常有不服从他的人挑衅,本来都是一群杂鱼,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那个人他却印象深刻。

那个人带来假意投诚的家人是他的至亲亲骨肉亲人,原本无辜,却被他种上了阴阳傀儡符,对周围人展开了无差别的攻击。

那些活生生的人,居然因为那个魔头的一己之私,杀了自己的家人。

中了阴阳傀儡符的人必死无疑,用燃烧生命以及灵魂,为傀儡提供“燃料”,“燃料”烧尽,傀儡失效。

他当然不怕,但是那些中了傀儡符的人却对周围无辜的魔展开攻击。

不管是人、妖、鬼还是魔,普通大众都是无辜的,他们根本没有错,祁杳连忙朝着傀儡攻击。

对于祁杳来说本来很好对付的傀儡却像是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一样,抓起周围无辜的还来不及逃脱的群众挡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个人形盾牌。

他的攻击还没有击出就被他强行收回。

一时间陷入僵局。

那是他第一次见沈留胭。

她穿着一身白衣,在周遭残败废墟和灰尘中如同傲雪凌霜的寒梅一般,降落在他们眼前。

那个时候祁杳就看不清楚她的修为和境界,后来哪怕他更强大了,也窥探不出沈留胭的修为。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那个虚伪的女人的呢?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她那双比桃花妖艳千百倍却流露出寒冰一般神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灼了他的眼吧……

她的眼神,她的声音,都像是千年的寒冰,融不开,参不透。

乌道涯凌冽的风没有对她产生一点影响,她衣袂纷飞,像是落入凡尘晶莹剔透的雪花,让人硬生生看出几分飘渺不定和不真实感。

现在的他仍然记得她的那句话。

她于迷蒙中看着他,他们的视线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多少潋滟晴方夹杂在其中。

那个时候,她说:“蝼蚁!”

那句“蝼蚁”,自她口中说出,像是烙印一般打入他的识海,在他的灵魂上产生了震荡。

昆山玉碎凤凰叫,还是大珠小珠落玉盘,那声音很是好听,说出来的话确是那般诛心。

蝼蚁,那是他曾经最想摆脱的两个字,当他登上魔尊,以为世间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这般叫他的时候,这个叫做沈留胭的讨厌女人出现了,还叫他蝼蚁。

他当时的内心是怎么样的呢?像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目睹偷了一块儿糕点,众人却装作不自知地问他糕点去哪里了一样恶寒,他心里呕的要死,却只能干巴巴地给自己找说辞,焉知即使再多的说辞,不过是一个讨大家厌弃和又给了他们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的理由,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他偷了的糕点是为了给一只快要饿死的小狗吃,他不知道,那些人目睹了他偷糕点的全过程,他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上演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烂戏,然后大家告诉你,其实我们都看见你偷了糕点,你个不诚实的孩子。

就是那种恶寒,就是那种心情。

她留个他的印象实在是差极了,即使后来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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