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和长长叹息一声,没想到自己行医一生,可论到对中医的见识,竟然还不如一位刚出道的年轻后辈呢,后生可畏啊!
曾毅就没有再针对这个问题深入讲下去了,他知道马恩和已经理解了,道:“这只是晚辈的一点浅薄认识,能够得到马老的肯定,晚辈很受鼓舞。
马恩和知道曾毅这么讲,是在给自己这位前辈面子,便道:“你讲得很有道理,令我也很受启发。”
曾毅怕马恩和是嘴上客气,心理还有想法,就忙站了起来,道:“要是有什么孟浪之言,还请马老前辈指正,晚辈虚心受枷……”。
马恩和就摆了摆手,道:“你坐下吧!你讲的这些我很喜欢听,丰庆县这方面还有什么好的措施,你给我再讲讲。”
包起帆一听,顿时心里直嘀咕,敢情你老人家连县里出了什么政策都不知道,就跑到省里去告大状了,这护短未免也护得太厉害了吧,看来这神仙也会犯错啊。
曾毅就重新坐下,把县里这次出台的政策细细给马恩和解读了一遍,包括如何引导中医步入正轨;又如何限制中医大夫的一些违法乱纪行;甚至包括对于那些颇有效验的秘方药,丰庆县也有专门的扶持政策。
当然,不会再是以秘方的形式出现了,而是选择以商业投资、政策支持的形式进行开发,把这些秘方药做大做强,或许未来再出几个片仔痨、云南白药、季德胜蛇药也未可知。最关键的,是可以让更多的患者从中受益。
马恩和听了曾毅的这些解释,终于是甩掉心里的包袱,针对曾毅的一些解读,寡言少语的他,竟然还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往常中午一顿饭,马恩和只耽搁半个小时,而今天竟然破天荒吃了两个多小时,在门口负责排号的年轻学徒,中间好几次耐不住性子跑进来察看。
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了喧嚣之声。
马恩和只得停下话头,道:“时移世改,医者也要顺应这种变化才是啊!”
曾毅点点头,很赞同马恩和的这句话,中医近代毫无进步,跟自身这种泥古不化也有很大的关系,他道:“马老高见!”
说话间,门外的吵闹声更大了,马恩和不得不站起身来向曾毅稍稍致意,然后就朝门外走了去。
走到外面,就看院子里站了五六个干部模样的人,有的撑伞,有的披着雨衣,被负责排号的年轻学徒拦着,双方正在争执。
马恩和站到门前的庇下,道:“大呼小叫的,到底是什么事!”
年轻学徒就快速奔了过来,道:“马老,他们县卫生局医政监督的,说是接到患者的的投诉,前来执法的。”
马恩和就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生气,心道县里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执法了自己的侄子,执法了自己的徒弟,现在又执法到自己头上来了,真当自己好欺负嘛,他就往前站了半步,道:“那我倒要知道一下,我马恩和到底是哪里违法了政策?”
县卫生局前来执法的,首之人正是卫生局局长张发虎
现在是县里医改的开局阶段,至关重要,所以曾毅给张发成下了死命令,凡是接到违反新政策的举报,必须派出工作人员前去核实并执法,而且要作一项考核干部的依据。张发成对曾毅的命令不敢违背,他深知马恩和在当地的名望很高,怕下面的人去了会坏事,就亲自过来一趟。
“马力!”张发成上前几步,就站在庇下举着伞遮雨,对马老恭恭敬敬地道:“其实也不是执法,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马恩和看着张发成,道“讲!”
张发成也没有发脾气,道:“上午有患者前来卫生局医改综治办投诉,说是马老违反县里‘一方一备案’的制度,不给她方子,而且宣称‘包治百病”作执法部门,我们只好公事公办,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屋子的曾毅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前去投诉的患者,肯定是那位气急败坏的中年阔太了,整个上午的治病过程曾毅都在场,只有那位中年阔太嫌马老不把自己当回事,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药方。
这倒好,明明是自己没有带走药方,现在却倒打一耙,借县里推行新政策的机会,狠狠反诬马老一口。
外面马老没有开口,倒是那几个学徒义愤填膺,出来给马老作证,讲述上午事情的经过。
张发成听完,心里已经相信马老的这几位徒弟没有说谎,马老在丰庆县开堂坐诊那不是一天两天了,医德如何,那是众口皆碑的,张发成对此也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那回头来个人,到局里走个情况核实的手续吧!”张发成也不想多作耽搁,只想赶紧把这事应付过去,他今天亲自过来并不是真的要找马老的麻烦,主要还是要给下面的人做个样子,让他们在执行新政策上不敢怠慢,局长亲自出动来啃马老这块骨头,下面的人又岂敢不重视啊。
说完,张发成转身就准备走人了。
“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什么还要让人去局里!”马老的几位徒弟有些插触去卫生局,出了质问。
“只是签个字而已!”张发成解释了一遍,既然都作考核干部的依据了,自然是要有个程,他道:“我相信你们说的是事实,但总不能空口白牙吧!”
“明明是患者无理取闹,凭什么要我们自证清白啊!”学徒们集体质问,都很有些不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