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之后,曾毅把手上的事情安排妥当,就登车前往小马庄,准备去拜访一下马老神医,包起帆随车跟着。﹛(~o~)y﹜
小马庄位于县城的东边,距离县城也不远,只有五里地的路程,车子很快就到了小马庄的村口。
刚刚进村,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坐在前排副驾驶的包起帆直打了个激灵,脸色瞬间发白,有一丝惊慌胆颤的样子。
听着轰隆之声在头顶盘旋远去,曾毅感慨了一声,道:“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时间过得好快啊!”
包起帆定住神,心道这声巨雷来得是毫无迹象,动静又大得出奇,怕是刚才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吧,他接着曾毅的话道:“曾县长到我们丰庆县,已经有大半年了。”
曾毅抬头看了看窗外,心道习,一转眼,自己已经是丰庆县的县医院挂职了半年。县长的行政级别,表面看起来好像和白阳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差不多,可要做的事情却多了很多,也更加复杂。当初在白阳,自己只需搞好招商引资,就算是把工作干好了,而县长这个一县之长,却是什么都要管,随便一桩,都比招商引资要复杂很多。
进村不久,就看到了路边的一条长长车龙,蜿蜒前伸,在前面第二个路口向左拐了进去,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车还有多少。
“看来马老神医的家很好找!”曾毅笑了一声,打量着路边的车队,其中可是不乏豪车。
包起帆道:“马老先生的名气很大,前来求医的患者络绎不绝,如果不排队的话,怕是永远都看不上病。”
曾毅微微颔首,吩咐司机沿着车龙往前开就是了。
车子在前面一左拐,就看到了马老神医的家,从外面看的话非常普通。两堵低矮的青砖墙围起大概六七分地大的院子,门是两扇灰色的木板组成的,同样低低矮矮,若是个头太高的人,怕是都会撞到门头上去。
门口照样是停满了车子,没有人维持秩序,但前来求医的患者却是秩序井然,丝毫不乱。
看到这种情况。曾毅就没让司机再把车子往前开。而是找了个地方下车,和包起帆一起迈步走了过去,免得这些排队的患者误会自己是来插队的。
谁知道走到马老神医的家门口。也没有一个患者上前质问,曾毅心里疑惑,但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幽静的小院子。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一条青砖砌出的小路直通里面,在院子的中央,还有葡萄树搭出来的凉棚,下面放了石桌石凳,可惜上面落满了灰尘,可见院子的主人很难有清闲的时间坐在那里歇息。
抬眼望其,院子里的只有四间普普通通的平房,看样子也有些年头。显得斑驳不堪。整个院子里,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你们是多少号?”耳边传来了声音。
曾毅侧脸去看,才发现大门的拐角处坐了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里捧着医案,此时正抬头看着曾毅二人。
“我们没有号!”包起帆就道了一声。
那年轻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话,拿起笔在一张小纸片上很利索地写了个号码,然后伸手递过来。道:“呶,这是你们的号码,先到外面等着吧,等叫到你们号码的时候再进来。”
曾毅这才恍然,难怪外面的患者不担心有人插队。原来这里还有个排号的地方,他没有伸手接号码。而是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看病的。”
年轻人抬头看着曾毅,眼神里带着疑惑,道:“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包起帆道:“我们是……”
“我们是看望马老前辈的。”曾毅从口袋里一摸,拿出一张南江中医药学会的名片,道:“这是我的名片。”
那年轻人一看,心道原来还是中医界的同行,估计是来找马老请益的,于是把名片还给曾毅,道:“马老在里面给患者诊治,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你们,你们自己过去看看吧!”
“好的,谢谢!”曾毅收好名片,就迈步朝里面的平房走了过去。
包起帆急忙跟上,心道还是曾县长谨慎,丰庆县这次的医改试点,就是让马老给搞黄的,如果自己直接说明身份,怕是今天很难见到马老。幸亏曾县会的名片,同行之间互相拜访,这完全是顺理成的事情。
到了平房跟前,这才发现一间是诊室,一间是药房,另外的两间好像是起居的处所,在平房前的廊檐下,并排摆了七八个蜂窝煤炉子,此时上面架了三个青黑色的沙锅,里面正煎着药汤,院子里的药味,主要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诊室门口放了一条长凳,上面坐了几位候诊的患者,有衣着鲜亮的,也有普通村民模样的。
诊室的门上挂了个白色的帘子,此时没有完全放下来,半搭在门框上,能看到里面的情况。马老神医坐在窗户下,背对着外面,正伸手一位患者诊脉,也看不到马老的神色,只能看到马老的另外一只手里夹了支香烟,不断腾起烟雾。旁边的还有三四个人,手里拿着记事,马老在患者诊脉的同时,他们一边观察患者的神色,一边在记事上记着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跟着马老学习医术的学徒。
外面长凳上最靠近诊室的一位患者,是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手指上的钻石戒指褶褶生辉,脖子上还挂了个翡翠的吊坠,泛着绿幽幽的光彩,只是看不到眼睛,在她的鼻梁上,架了一幅硕大无比的墨镜,直把脸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