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已经很克制了,但是当听到王岳的话,还是气炸了。
“小兔崽子,你不光勒索敲诈,还收钱害人!吃了原告吃被告,你简直坏出水了!”老头胡子撅起二尺,破口大骂。
哪知道王岳竟然丝毫不在乎,反而笑容灿烂,坦然相对。
“部堂,我要是当个好人,还不被你们欺负死?咱俩就把话说清楚,你在山西这么多年,捞了多少好处?你这么大的官职名声,又有多少是你花钱买来的?”
王岳不停龊杨一清的软肋,老头子简直要气死了。
“王岳,你,你简直丧心病狂,老夫可告诉你,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想咬人,也要看清楚了,害了老夫,就没人帮你牵制杨廷和了。”
老头疾言厉色,可怎么听,都听不出威胁,这就是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吗?
“部堂,你这是认输了?”王岳笑嘻嘻道。
“输,当然认输!老夫可惹不起你!”
杨一清匆匆告辞,他刚走,两张银票就送到了王岳的手里,每张三十万两,一共六十万两!
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一张打发朱厚熜,一张就是自己的了。
朱厚熜要接自己的老娘进京,王岳的老娘也在安陆哩,正好一起请到京城享福。你朱厚熜要大婚,我也该准备点老婆本……王岳胡思乱想着,反正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要尽快捞钱。
王岳找来了陆炳,散播消息的事情,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了。
陆炳听到了王岳的打算,也惊讶地目瞪口呆。
“你这办法也太好了,比下面那些混球高明多了!“
王岳翻了翻白眼,“我跟那些人能一样吗?对了,他们怎么建议的?”
陆炳嘿嘿道:“他们是让我罗织罪名,把那些有钱人的孩子扣起来,然后逼着他们交钱赎人……跟你这招完全没法比,惭愧,惭愧!”
陆炳一张大红脸,都变成紫色了。
王岳却眼珠转了转,方法没有好坏,关键看怎么用,而且相互借鉴,取长补短,非常有必要。
“下面的那些人让你绑架,万一抓错了,踢到了铁板怎么办?”
“不会的!”陆炳嘿嘿笑道:“锦衣卫干这事情很多次了,他们手上都有名册的。”
“只是京城的吗?”王岳好奇问道。
“京城居多,不过外地只要有锦衣卫的千户所,就有密报!”
王岳听完,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太好了!
正愁不知道这帮人的老底儿,锦衣卫就给送上门了。
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着自己啊!
剩下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王岳让陆炳把资料送到他的府上,然后开始了查阅研究……就在王岳寻觅猎物的时候,杨廷和的府邸再度发生了激烈争吵。
吏部天官乔宇从阳和堡回来,休息了好几天,才渐渐安定神思,摆脱了噩梦的纠缠。
刚刚喘口气的乔宇就急匆匆来见杨廷和。
“元辅,王守仁豺狼也!”
他一张口,就火药味十足,“他大肆杀戮,置京观于九边,手段残忍,心肠如铁。以他的秉性,若是入阁为官,必定成为大患。他日篡权夺位,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他提倡什么心学,说穿了,还不是把纲常扔到了一边。无君无父,必然无法无天!”
乔宇凝视着杨廷和,痛心疾首道:“阁老,你要快点拿出办法,对付此人才是!”
杨廷和咧了咧嘴,无奈苦笑。
当初让乔宇去阳和堡,就是想查查有没有虚报战功的事情。可这位倒好,去了之后,大肆宣扬京观,这回没人怀疑战功是假的,反而都骂王阳明残忍。
正反的道理都让他们说了,别说王阳明难,就连杨廷和都觉得无可奈何。
“我已经策动御史,准备给王守仁封爵,只要有了爵位,他就没法入阁了。”
乔宇深吸口气,他对这个办法还是满意的,只是杨廷和的手脚太慢了。
“阁老,咱们应该快点下手,然后找个机会,把王守仁赶到外面去领兵……最好是去西南,这西南多瘴气,让他跑几处战场,用不着动手,老天爷自然就收了他!回头借着京察和外察的机会,狠狠处置一批心学门下,清除王守仁的党羽,如此才能天下太平,安宁无事……”
乔宇正在侃侃而谈,突然有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乔天官,你这么做事,就不怕青史之上,身败名裂吗?”
乔宇猛地回头,正好看见了杨慎,他的眉头立刻竖起,你小子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他仿佛没有听清楚。
“杨状元,你要替王守仁鸣不平?”
杨慎深吸口气,“我不是替王守仁说话,而是替天下正道讲话!身为朝臣,上,辅佐天子,下,哺育万民,肩上挑着江山社稷。做什么事情,都要正道直行!王守仁有大功于朝廷,却遭到如此陷害,当乔天官,你莫非忘了范仲淹之事吗?”
杨慎掷地有声的话语,发出铿锵质问。宛如匕首利剑,直刺乔宇,这位天官大人愤然站起,他简直没有料到,杨慎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你爹,我看你一眼都是耻辱!
“杨慎!你以正道自诩,那老夫就告诉你什么是正道!孔孟教化,三纲五常,祖宗家法……这才是正道!王阳明以邪说扰乱人心,逢迎君王之恶,反对过继孝宗,坐视孝宗绝后,这就是无君无父,背弃圣贤!如果让他掌权,就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