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看他们的笑话?
做梦去吧!
这帮灶户几辈子跟盐打交道,里面的事情门清,甚至有人干脆就贩卖私盐,不然他们靠着什么活着?
“乡亲们,老少爷们!天子见我们了,我们还看到王少保哩!”
早就等待消息的灶户瞬间沸腾了,好些人就询问,天子是不是可威风了?还听说那位王少保把鞑子大汗都给抓了,是个顶厉害的人物。
是不是跟评书里说的,腰大十围,一顿能吃一斗那种……
那是饭桶,不是人家王少保。
“行了,大家伙还是关心下正事吧!人家王少保给咱们一个方案,你们参详一下,能不能干?”
众人竖起耳朵……这几位灶户代表就把王岳的计划说了……食盐生产交给灶户,每一引盐,收两钱银子税,然后就可以拿去售卖,至于产盐成本,路上的运费,还有销售费用……全都要他们负责。
这个方案着实简明扼要,没有任何复杂的东西。
产多少盐,交多少税,剩下的全看大家伙的本事。
以现在的盐价计算,一石盐差不多也有三两银子,至于成本和运费,最多一两,也就是说,他们有差不多二两的赚头儿。
这利也太大了吧!
“白叔,要我说啊,你们趁早打消念头,这钱不是这么好挣的。”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姓韩,排行老三,人称韩三……这小子也是灶户子弟,到那时却不好好干活。最爱钻营,最近几年,还靠着卖私盐,赚了不少钱。家里房子翻新了不说,还娶了媳妇,据说在城里还养活着一个外室。
不但有见识,过得还好,深受年轻人的钦佩,只是有些老人不以为然,觉得这小子不踏实。
“白叔……咱们煮盐,用到的最多的就是木材和铁锅……别看那些盐商大户欺负咱们,把价钱抬得很高,但毕竟还能买得到。现在他们撤了,光靠着咱们,能买到足够的铁锅吗?怕是不行吧!”
韩三见众人思量不语,他又笑道:“还有呢,咱们产了食盐,怎么往外运?用马车,还是用船只?穿州过县,要不要交钱?人家能不能放行?”
“再有,就算咱们把食盐运到了城里,怎么往外卖?衙门会不会查封?有没有存放的地方?”
他每说一样,这帮人就脸黑三分。
最后那位白叔更是气鼓鼓道:“照你这么说,这事情就不行了?”
“错!”
韩三呵呵道:“白叔,我的意思是咱不能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那些盐商大户赚钱,人家手眼通天,本事大着呢!咱们要想挣钱,就要想好办法,把其中的关节打通了,才能顺顺当当,把钱揣进口袋里,不然啊,什么都捞不到,还会赔的倾家荡产!”
几个年高有德的,互相对视,算是赞同了韩三的意思。
“我们是想的单纯了,你打算怎么办?”
韩三露出了笑容,“白叔,你知道我头几年出去干什么不?”
还不是贩卖私盐吗?
几个老人没有说破,但是意思却很明白了。
“也不算错。”韩三呵呵一笑,“我是去了北境,去看了人家的盐湖怎么办的!”
“你去了北境?”白叔大惊失色,“三儿,你怎么没说啊?”
韩三呵呵道:“我说什么啊?人家那边跟咱们都不一样,我说出去,传到盐商的耳朵里,还不想办法弄死我啊!”
“白叔,还有诸位乡亲,大家伙要想赚钱,最好就按照我这个办法来!”
……
明代的制盐工艺已经有了很大进步,普遍采用的是晒煮结合的办法。
灶户会首先将海水引入盐田,进行暴晒沉淀,浓缩盐分,并且去除杂质,而后将晒好的卤水放在锅里煮,制成可以食用的盐。
用这种方法生产出来的盐,质量还是很不错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些浪费燃料。
“我们打算订购石炭一百船,铁锅两万口。”
韩三领着几个破衣烂衫的灶户,找到了山西会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对面的人看了看他,忍不住笑了。
“我说这位朋友,你想要也行,我们这儿概不赊欠,先把钱交了吧!”
白叔一听,脸变得比姓还白,他们哪来的钱啊!
“那个……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是做食盐生意的,等我们赚了钱,自然会偿还的。”
“挣钱?你们要是赔钱了呢?走!别上这找便宜!”
韩三迟疑片刻,沉声道:“我们虽说破烂,但也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要是不愿意帮忙,我就去蓟镇铁厂,去找郭家借钱,你们不愿意干,是你们的损失!”
管事的一听,这家伙居然还知道蓟镇钢铁厂,还知道郭家,不简单啊?
正在他迟疑之时,杨博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管事跟他说了两句,杨博立刻笑着迎上来。
他打量一下韩三,欣然笑道:“很好,心很细,像个能成事的。你们要多少铁锅,要多少煤炭,我都给你们。而且我还可以跟你们签署承销协议,租给你们店铺,如何?”
韩三一愣,“这位大人,你没骗人?”
“当然没有,这点事情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杨家的实力,你不用怀疑!”
韩三略微沉吟,脱口说道:“那我们不还是要受制于大户吗?”
“哈哈哈!”
杨博大笑,“说得好!作为一个生意人,想的是赚钱,受制于人不丢人,受制于人还赚不到钱,那才丢人!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