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是妇孺啊!不值钱的!”
前来收人的王府使者眉头紧皱,故意唉声叹气。
王恽察言观色,忙不迭道:“求大人谅解,俺们兄弟刚刚放下锄头,也就这么大的本事了。若是能有点弓箭火铳,像样的兵器,说不得能抓到更多。”
来人翻着眼皮,沉默片刻,“那个……我这里倒是有些兵器,你愿意要吗?”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多谢大人赏赐!”
王恽趴在地上,屁股撅得高高的。
为了表示感谢,还送来了他们猎到的獐子两头。
一翻小心伺候之下,他们拿到了三百两银子,外加五条火铳,还有二百多斤火药。
“大郎!咱们吃亏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嘟着腮帮,向王恽诉苦,一个壮丁是三十两,五个就是一百五十两。十多个妇人,还有孩子,仅仅值一百五十两,加上几条破火铳……别说在辽东了,就算在老家山东,也不该是这个价钱!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着给自己当媳妇呢!
王恽哂笑,“你当我不知道啊?可咱们兄弟要是不肯吃亏,人家下次能来吗?”
汉子瞪着大眼珠子,听不明白,这怎么吃亏还是好事啊?
王恽一手抓着火铳,一手拍了拍兄弟的肩头。
“咱们在外面,一无所有,没有人罩着,是活不下去的,人家鲁王府有权有势,不吃点亏,能行吗?”
“鲁王府?”汉子气得咬牙切齿,又是鲁王府!在山东的时候,就是鲁王府欺压百姓,为祸乡里,什么坏事都干尽了。
这回到了辽东,怎么还被鲁王府欺负。
他妈的,出来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是啊,有什么差别呢?
或许可以从王岳给朱厚熜的密报之中,发现端倪……随着孔府和藩王被拔除,山东的清丈骤然加速。光是年内,就有五百万以上的无地,少地农民,得到了土地。
朝廷的黄册在籍数量,增加了三分之一。
保守估计,山东的田赋能增加两成还多。
而且民众积极性上来,商业也在迅速发展,商税激增了三倍!
这个成果可太不寻常了,毕竟顺天是天子脚下,情况特殊,很多人都说,出了顺天,其他地方清丈,收效甚微,还会遗祸无穷……可事实证明,作为人口大省,山东的清丈就是成功的。
关键是看有没有足够的魄力!
从山东到河南……下一步就是南直隶!
谁也别想逃!
朱厚熜特意把张孚敬叫到了宫里,如今的他,已经是内阁首辅!
就在一个月之前,贾咏请求去职致仕,朱厚熜也没客气,干脆给了贾咏北境巡抚的位置。
都护府掌军,巡抚管民政。
反正朱厚熜是想好了,凡是他不爱用的老臣,都甩去北境,让他们折腾去。
既能榨干这帮老东西的最后价值,还能彰显皇帝的天恩。顺便还能给小富贵找点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次你师父又立了大功,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爵,朕是一定要给他的,内阁商议一下,告诉朕就可以了。”
张孚敬闷着头,无奈道:就只有臣一个,用不着商议的。”
朱厚熜狠狠吸了口气,怎么搞的,明明一大堆阁老,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行了,回头内阁推几个名单上来。要精细干练的,现在内阁事情越来越多,朕可不想把你给累坏了。”
张孚敬连忙躬身道:“陛下,老臣早已将看淡生死,只求报答天恩!”
朱厚熜满意一笑,“你的忠心和本事朕是清楚的,有你在内阁……朕安心!不管添几个人,内阁首辅,就是你张孚敬!没有人能取代!”
要说比张孚敬还亲的,那就剩下王岳了,可问题是王岳这个不学无术的,根本不是进士出身,也没法进入内阁,真是让人发愁。
只不过明明什么都不行,还要把皇子的教育托付给他。
朱厚熜简直愁坏了。
自从王岳去山东之后,蒋氏就不断念叨,小富贵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瞧瞧,载基都不乖了,这孩子太需要师父管教了。
所以说,从山东归来,王岳第一件事,就是要瞧瞧自己的小徒弟……
“你们几个都是废物,上次就是你们没打过的,没用!”
小皇子比上次又大了一点,距离讨狗嫌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他愤怒责备几个小太监。
明明上次带着他们伏击王岳,假如能打赢,他就不用读书了,结果五个小太监被打得屁滚尿流……这还不算什么,那家伙居然敢抓他,还敢打他的屁股!
那可是皇子的屁股啊!
都给打肿了!
一想到这个奇耻大辱,朱载基就切齿咬牙,恨不得跟王岳拼命。
这些天他一直逼着小太监们练功,等王岳回来,务必给他好看!
“殿下,真不行啊!奴婢们身体残缺,气力不足,又没法动用兵器,光靠着拳脚功夫,就算十个,二十个,也打不过抚远伯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当世第一武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是啊,是啊,听人家抚远伯打仗的时候,每天都活吃鞑子心肝,吃一副就多一个人的气力,吓死个人哩!”
几个小太监七嘴八舌头,朱载基气得炸毛。
我虽然小,可也不能这么骗人啊!
王岳的确高一点,身手敏捷一点,但也不至于吃活人啊!
哪有那么吓人的!
“你们这几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