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国家大事为重,臣的亲事不碍的,真的不碍的……”王岳下意识推脱,可朱厚熜哪里肯放过他。
“什么都别说了,朕的儿子都满地跑了,你还是独身一人,怎么也说不过去。眼下最大的国家大事,就是给你找个媳妇……然后朕大会藩属,在全天下的宗室勋贵面前,给你办个热热闹闹的婚事。朕要告诉天下人,真正的忠臣,会得到什么样的恩待!”
朱厚熜握紧拳头,劲头儿十足,根本不容王岳反驳。
至于王岳,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貌似也就这样了,他是真的逃不掉了。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不是个喜欢谈情说爱的人,上辈子是没资格,这辈子是没时间,赚点钱,练点兵,写点书,教教徒弟……不香吗?
非要弄个女人在身边有什么意思啊!
可话又说回来,成家立业,人家都是成家在前,立业在后,自己已经是反过来,更没法一条腿走路……罢了,不管是谁,我都忍了!
王岳决定躺平,等待命运的安排。
“陛下,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是谁啊?”
朱厚熜呵呵一笑,“你也好奇了吧?知道孙交孙大人不?”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王岳道:“头几年他在户部的时候,我经常跟他打交道的。不过最近两年,他致仕回乡了,朝中缺了个理财的高手。”
朱厚熜眉头挑起,好奇道:“孙交理财的本事如何?这个你清楚吗?”
王岳沉吟了,“陛下,你提孙交,不会是……跟他有关系吧?”
朱厚熜道:“你先别问这个,朕问你,孙交理财如何?他在户部有没有纰漏?”
王岳眼珠转了转,轻叹道:“恐怕不只是纰漏那么简单!”
朱厚熜很惊讶,忍不住道:“这么说孙交是个大贪官了?”
王岳迟疑道:“也不能这么说,总而言之,有点复杂。”
话说到这里,朱厚熜来了兴趣,“小富贵,你给我好好说说,这个孙交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岳叹道:“当年陛下登基之初,用孙交接掌户部,阳明公执掌兵部,是为了限制杨廷和一系的实力。孙交的确做得不错。可当时户部毕竟一大堆的旧人,乱七八糟的事情,非常惊人。光是各地仓储粮食就亏空了五百万石。”
“这么多?”朱厚熜惊问。
“这还只是两京和山东。”王岳无奈道,随着方献夫等人取代孙交,执掌户部之后,他们清理历年的积弊,至少有二百万石,要,要算在孙交的头上的!”
王岳并没有撒谎,事实上,当年孙交在离职之前,就找到了老王,希望走王岳的门路,帮着他把亏空抹平了,问题是当时王岳没顾得上。
谁知道转了一圈,这破事又落到了王岳的面前,简直逃都逃不掉。
“王岳,按照你这么说,孙交是个巨贪,应该严惩不贷了?”朱厚熜皱着眉头道。
“这些钱粮到底进没进孙交的私人口袋,这个不好说,但是追查他,就能掀开户部多年的积弊,为清理财税打下基础,算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朱厚熜深深吸口气,若是真的像王岳说的,这个孙交的问题就严重了。
这么个老混蛋,万一成了王岳的岳父,岂不是麻烦了?
是徇私舞弊,还是大义灭亲啊?
朱厚熜给了王岳一个大大的白眼,外加上意味深长的苦笑。
“你小子也是真没福气,本来是说要把孙交的yòu_nǚ许配给你的,可谁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个事情,朕也是没办法了。”
王岳也吃了一惊,心说这媳妇怕是娶不成了,不过貌似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丈夫何患无妻啊!
一定要找个满意,孙家的丫头,别想了!
“走吧,咱俩去瞧瞧太后去,是她老人家一心要促成的。”
王岳和朱厚熜来拜见蒋太后,而此刻蒋太后却是满脸笑容,身边有好几个女孩环绕。
其中一个,满身艳红的衣服,穿着长长的皮靴,头顶插满了首饰,宛如一个欢快的精灵,正是蒙古别吉安塔伦。
蒋氏已经收了她当干女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蒋氏对这个异族的女儿格外关心,爱屋及乌,蒋氏还指点安塔伦生意上的事情。
“丫头,你学会了,就能教你哥了,他也不容易,有什么事情,就只管找哀家,我替他解决。”
安塔伦轻哼道:“我才不管他呢!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自己想办法,哪有一定赚钱的,输了就想办法东山再起。您老人家也不用太在意他。他不知好歹,也该吃点苦头才是,您老人家要是愿意教,就教我写诗吧!”
蒋氏哈哈大笑,“哀家可不会写诗,不过你身边倒是有个诗人才女!”蒋氏一伸手,拉过来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看样子不会超过十三四岁。
她身量没有完全长开,但是已经颇有祸水的潜质,一颦一笑,都格外吸引人。
人长得漂亮不说,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极华贵的。
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周王的小女儿!朱厚熜不是下旨,让各地藩王也来关外,共同观礼吗!
周王自然是其中之一!
要说老朱家的藩王里面,坏人不少,但是周王这一系却是个异类。
第一代周王朱橚是朱棣的同母弟弟,他醉心医术,关心民生,还编写过救荒本草,告诉老百姓,那些野菜能吃,那些不能吃……就这样一个贤王,也差点遭了朱允炆的毒手,所以说所谓的仁慈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