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也想忍耐,可她忍不住啊!
蒙古可汗不但臣服,还愿意给儿子表演节目,这是多大的胜利?简直可以载入史册,看看谁还敢质疑兴王一脉的正统?
皇位一向是有德者居之,比如朱老四取代了朱允炆,唯有德行不够的时候,才要靠着血统加持。
就凭着我儿的功绩,用得着管孝宗皇帝叫爸爸吗?
这不是笑话吗!
蒋氏气哼哼想到,这些年,她也着实憋了一口气。谁家正经太后,又是经商,又是灭佛?连甄嬛传都不看了,改看三五真经……说到底,还不是被欺负怕了,急着翻身吗!
这么说来,还是小富贵有本事,能有今天的结果,他是居功厥伟啊!
“陛下,哀家琢磨着,这一次的大典,声势要办起来,不要怕花钱,也别跟户部费吐沫,该花多少,哀家都包了,务必要热闹喜庆,咱们娘俩难得高兴一回,一定要痛快了。”
朱厚熜暗暗咋舌,您老人家是真舍得下本,朕大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罢了,这也是小富贵应得的.
“母后放心吧,我会告诉内阁和礼部,让他们仔细安排。”
蒋氏补充道:“最好再让那几位国公也辛苦一下……哀家琢磨着,是不是要请几个藩王过来,尤其是名声好一点的,让他们共襄盛举,毕竟这一次是咱们天家的大喜事,让他们也瞧瞧什么叫皇家威仪,什么是天子气象!”
朱厚熜一听老娘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啊?
老娘可真是厉害啊!
要知道当年选定朱厚熜继承皇位,并非没有争论……光是宪宗一系,就有同辈者跟朱厚熜竞争。
当然了,秉持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原则,朱厚熜是理所当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也不是绝对的。
曾经就有传说,当初张太后下了三道手谕,让三位藩王宗室进京,谁来得快,谁就继承皇位……敢情当皇帝还要选个能跑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真的有这种说法,小的手上一本书就是这么写的)
散布这种消息的目的也不复杂,无非还是质疑朱厚熜的合法性罢了!
既然如此,朕就让你们看个够,让你们知道,跟朕的差距有多大!
朱厚熜果断下旨,要求诸位藩王也到关外来,共同见证。
这下子可热闹了,不光是外藩,包括宗藩也来了。这是要在关外唱大戏啊!可以想见,若是王岳在这个关头成亲,这个婚事该多热闹!
蒋氏是心满意足,乐得开怀!
她快步来到了一座三丈方圆的大型帐篷前面,朱厚熜在旁边陪着,天子和太后驾临,自然惊动了里面的人,王岳笑呵呵迎了出来,见礼之后,蒋氏就笑呵呵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样了?可能一观?”
王岳笑道:“这几天卜赤的确在辛苦练习,大有长进,只是最终的类型,还是没有确定下来。”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步入了帐篷里面,卜赤一身花哨的打扮,正在晃动身躯,在地上打转,一圈接着一圈,只是脚步踉跄,跟喝醉了似的。
蒋氏看在眼里,都差点笑出声来。
堂堂大汗,沦落到舞姬的地步,也是够可怜的。
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他们立身旁边,端详欣赏,心中的豪情,溢于言表,什么是大明威仪啊!若是在所有外藩,天下臣民面前舞上一曲,还不震惊天下!
试问谁敢不服?
这时候卜赤舞过之后,气喘吁吁过来,拜见朱厚熜。
“罪人拜见大明天子!”
朱厚熜微微颔首,“卜赤,你刚刚跳的是什么?”
“回陛下,是胡旋舞!抚远伯说此舞在盛唐十分流行,现在会跳的人不多,还给罪人请了西域的舞姬……只是罪人跳得不好,害怕污秽了陛下圣目!”
朱厚熜呵呵一笑,“你跳的很好,朕想问你,不觉得委屈吗?”
“这个……”卜赤沉吟道:“陛下,罪人原本也是想不通的,可后来抚远伯跟罪人讲了其中的道理。杨阁老也来了,他说当年突厥的劼利可汗就给唐太宗跳过胡旋舞……陛下神武谋略,远在唐太宗之上,大明圣德,迈于汉唐,罪人以胡旋舞,献于陛下,理所当然!”
卜赤说完,匍匐地上。
朱厚熜听到这里,略微沉吟。
让俘虏的君主跳舞,大唐做得,大明就做不得?
他的目光在卜赤身上逡巡,许久,朱厚熜才缓缓道:“卜赤,朕听几位翰林讲,当年劼利可汗跳过之后,羞愤难当,回府之后,一病不起,不久就死了……你呢?是否也有这个心思?”
“这……”卜赤老脸通红……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啊!
他承袭祖父的基业,并非雄主,但好歹也是个男人。
说实话,这个耻辱度是爆棚的,但他又有什么选择!
“启奏陛下,罪人以为汉胡相争,双方芥蒂太深,若是能化解隔阂,增进了解信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罪人都心甘情愿,没有半点怨言!”
朱厚熜盯着他良久,托着腮帮,若有所思。
“卜赤,你能这么想,朕十分高兴。你胜过劼利可汗多矣!朕的胸襟也应该胜过唐太宗才是。这一次是为了和解,和平,为了双方贸易,安宁富足……你就不必跳胡旋舞了,朕给你选个类型,你看马刀舞如何?”
“这……”卜赤愣住了,“陛下,马刀舞怕是不,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