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微笑道:“洛月道姑又是何方神圣?华先生可知道她的来历?”
“那处荒地无人问津,我们也就没有太多管,废弃在那边。”华宽解释道:“七年前,一名道姑突然登门,说是要将那处荒地买了去,当时小人差点都忘记还有那块地,有人上门要买,自然是求之不得。小人知道那块废地如果再不卖出去,恐怕再过几十年也无人理会,道姑既然要买,小人便给了一个极低的价钱,次日那道姑就交了银子,小人这边也将地契给了她,地面上那废弃的道观,也自然归她所有。”顿了一顿,才道:“那道姑道号唤作三绝,不过在签约的文书上,落款却是洛月。”
“三绝?”
“正是。”华宽点头道:“三绝师太四十出头年纪,这七年过去,现如今也都五十多了。当时小人也很好奇,询问为何落款是洛月,她只说是替别人买下,她不愿意多说,小人也不好多问。当时想着反正只要那块荒地出手就好,至于其他,小人当时还真没太在意。小人当时也确实询问过她从何而来,她只说云游天下,不想再劳碌,要在杭州定居,其他也没有多说。”
秦逍皱眉道:“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道她们从何而来?”
“她们?”华宽有些诧异:“大人,你说的她们又是谁?据小人所知,道观只有那三绝师太居住其中,孤身一人,并没有其他人。”
秦逍也有些诧异,反问道:“华先生不知道里面住着其他人?”
“原来还住着其他人。”华宽有些尴尬道:“三绝师太买下道观之后,还另外拿了一笔银子,让我这边帮忙找些人过去将道观修葺一下,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修好之后,三绝师太就住了进去。小人听说她入住时候只有一个人,此后那道观常年大门紧闭,而且那里也偏僻得很,小人也就没有太多打听。小人还以为她一直是孤身一人。”
秦逍心想连道观原来的主人对里面的事情都是知之甚少,看来洛月观还真是与世隔绝。
本想着从华家口里打听一下洛月道姑的来历,却也没能如愿,不过现在倒是知道,那老道姑道号三绝,这道号倒是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哪三绝。
华宽左右看了看,见得无人,从袖子里取了几张东西,上前来呈送到秦逍面前:“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抄家之前,小人偷藏起来的几张汇票,任何一处宝丰隆钱庄都能够取出来,还请大人收下这点心意。”
“华先生客气了。”秦逍推回去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万不可如此。还有,大理寺的费大人正带着一些官吏清点你们被抄没的财物,你尽快列出一个单子,送到费大人那边,回头整理财物的时候,该是你的,都会送还回去。虽然不能保证所有东西都能如数奉还,但总不至于一无所有。”
华宽更是感激,又要跪下,秦逍伸手拦住,摇头道:“华先生千万不要如此。让百姓安居乐业,是朝廷官员应尽之责,你们都是大唐子民,保护你们,理所当然。”
“如果当官的都是大人这样,我大唐又如何不能兴盛?”华宽眼圈泛红。“对了,华先生,还有点生意上的事情想和你请教,你先请坐。”秦逍请了华宽坐下,才轻声问道:“华家在杭州应该是大户,生意做得不小吧?”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华宽恭敬道:“华家主要经营药材生意,在江南三州,论起药材生意,华家不输于任何人。”
秦逍微笑点头,想了一下,这才问道:“江南可有人做马匹生意?”
“大人说的是......战马还是私马?”华宽轻声问道。
秦逍道:“战马如何,私马又如何?”
“朝廷的马匹的管制极为严格。”华宽解释道:“开国太祖皇帝征伐天下,血战山河,虽然问鼎天下,不过也因为惨烈的战事而导致大批战马的损失,大唐立国之时,战马稀缺无比,为此太祖皇帝下诏,鼓励民间蓄养马匹,只要养马,不但可以得到朝廷的扶持,而且可以直接高价卖给朝廷,所以立国之初,豢养马匹一度热火朝天。”
秦逍疑惑道:“那为何我大唐战马依旧如此稀缺?”
“败也败在养马令上。”华宽叹道:“朝廷以高价买马,民间养马的越来越多,可是真正懂得养马的人却是凤毛麟角,许多人将养马当成养猪,关在圈子里,成日里喂料。大人也知道,越是想要养出好马,对马料的挑选越是严格,可是民间养马,马匹吃的马料和养猪的饲料相差无几。这倒也不是百姓不愿意拿出好料,一来是民间百姓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钱置备好料,二来也是因为真正上好的马料也不多。就譬如北方图荪人,他们的马匹吃的都是草原上的野料,那样的马料才能养出好马,大唐又哪里能得到那样天然的马料?”
秦逍微微颔首,华宽继续道:“朝廷每年要花多笔银子在马匹上,可是官买的马匹真正达到战马条件的那是百里挑一。而且因为中间有利可图,许多官员压低百姓的马价,中饱私囊,说起来是百姓高价卖马,但真正落到他们手里的却所剩无几,反倒是养肥了许多贪官污吏。如此一来,养马的人也就逐年减少,朝廷难堪重负,对收购的马匹要求也越来越严格,到最后养马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最要紧的是,因为民间大批养马,出现了众多马贩子,有些马贩子生意做的极大,从民间购马,手头甚至能收集上千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