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远宗众人遁飞于高空,层云之上,一路北行,直至南州那最高峰盘崇山巅。
而在此地早有数人,是碧霄宫那位执掌真君余睿,在他身后分别站着两位看起来面容极为年轻的男女修士,与四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两人在左,两人在右。
碧霄宫一方那对年轻的男女修士身份,男的自然是溪凤阁少主楚禹,而女的则是那位已经寿终坐化的霓裳真君弟子俞文斐,这两人便是碧霄宫近百年来新晋的元婴。
那四位老者中右边的两位,张世平倒是颇为熟悉,一名为令狐庸,另一位唤作关南,两人皆是是碧霄宫内门长老。
而左边的一位布衣老者,乃是出身于楚家。张世平观其气息,知晓此人已是元婴中期修为。这位出身于溪凤阁,底蕴非寻常元婴所能比拟。
另外一位蓝衣老者,道号为嵩明,散修出身,元婴初期修为,据说此人倒是与长燊交情不错,应是碧霄宫的一位客卿长老。
五宗之中元婴修士,其实可分为三种。
第一种宗门亲传,如余睿、渡羽等打小就在宗门之中,若是修行有成,可为传承灵宝执掌者。即便是只有元婴初期修为,但是有着灵宝护持,便是对上大修士也能与之平分秋色。
当然这指的是那些无传承灵宝的大修士。
而第二种则如张世平这般,半途而入,虽为内门长老,但是也只能掌管一方事务而已。
至于最后一种,便是客卿长老,这些人多是那些不愿加入宗门的元婴散修。宗门这边给其一份供奉,平时也不求他们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是为了当有什么大事发生时,这些元婴散修不要捣乱罢了。
“见过诸位。”渡羽含笑说道。
张世平亦同众人一般,拱手见礼,而后各自盘坐在一方略微空阔的地方,等着另外三宗门修士的到来。
他打量着碧霄宫这七位真君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了山巅之下的滚滚云海,海面在曜日之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透过苍茫云海间,依稀可见山川河海,宛如画卷。
盘崇山近乎两万丈之高,凡人想登攀至此,先不说山中毒虫野兽,精怪妖物,就是此地空气稀薄至极,也不是他们所能忍受的。
而这些对于元婴修士而言,皆是小事,御风而上,片刻可至。
张世平望着云海,静默不言。
修士一生修行,只为长生。只是八百年也好,两三千年也罢,对于那苍寥天地而言,皆不过一瞬。古今多少元婴修士,生前威震四方,死后不过数年便没了名声。
除了那些故友与旧敌偶尔想起缅怀外,哪还会有他人记得?
就在他静思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
“听闻世恒道友前些年身受重伤,但是今日看来应已无恙了,真是可喜可贺。”
张世平转身,缓声说道:“多谢俞道友挂念,伤势已无大碍。”
“不过道友这条左臂似乎是以《青玄莲生》之法所凝练的木灵之物所化,而非血肉真身。这若是遇到了金火之物,定为之所克。张道友今后可要小心。”俞文斐巧笑,细声说道。
“道友既然一眼便认出了我这左臂的底细,想来是有办法能除去这隐患?”张世平问道,他伸出了左臂,那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了小臂,观其肤色,与他人寻常手臂无异。
只不过在其他元婴修士眼中,这条左臂充裕着木灵之气,极为醒目。可他人倒也不能如眼前这位俞道友,一眼便能认得出是《青玄莲生》之法所衍生之物。
“这倒是有,只不过……”俞文斐轻摇了下头。
“说吧,是有何办法,需要张某做什么?”张世平不急不缓地说道。
“听闻道友座下有一头四不相,天生神通最是能化邪解毒,正巧妾身有一根钦原蜂尾针,需要祛其毒性。若是道友愿意帮忙,那这团无损灵肉便是代价。”俞文斐说着,翻手取出了一团拳头般大小的血肉,又轻轻一抛,置于半空之中,而后散去了上面禁锢的法力。
只见这团血肉没了法力束缚,竟然开始不安分地蠕动了起来,表面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从毫毛瞬间便长到了寸许长,且仍在不断地生长着。
不过数息时间,这些血丝便如长发,在风中飘舞着。
张世平随手一挥,数根快要触及到他衣裳的血丝便随之断去。
血丝落于地上,仍在不断地蠕动着,很快便在土石上侵蚀出了一个小坑。
俞文斐心念一动,一颗火球随之落下,将其焚成了焚尽,这才没了动静,她笑问道:“不知道友可已确认了此物?”
“能有这等生机,确实是无损兽之肉不假。只不过钦原蜂一身毒性皆在其尾针,此物妙用也全在这毒之上,道友竟想将其祛除,倒是出乎我意料。道友为何如此,我自是不好多问,只是我那头四不相如今正值化形之际,实在不好再让它徒费心力与时间。若是道友不急的话,那且等它化形之后再说,不知可否?”张世平颔首说道,在他神识观察之下,那坑中的土石之所以消失,全是被那数根血丝所吞食。
传闻无损兽,乃是一种猪头鹿身的异兽。此兽虽无修为在身,但是却天生具有那不灭之体,难以用刀剑法宝之物灭杀,只能以神念之力毁其神魂。
至于钦原蜂,亦是一种异兽,形状如鸟,尾针有剧毒,被蛰中者,一身血肉在皆会枯如朽木。
“那妾身就提前恭祝道友座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