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白家灵山漫山遍野便燃起了熊熊烈火,而张添武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山火之势猛烈,浓烟滚滚而起,惊动了附近的几个小家族还有些许散修,纷纷驾驭着法器,隔空遥望。
再一直等不到白家人出来扑灭山火后,感觉到不对劲的修士,方才御器上前查探。
众人合力清理了山林,隔断火势。
等到山火消退,浓烟还缭绕升腾的时候,附近的这数十个修士已落在那焦黑滚烫的地面上。
有个头发花白的筑基老者拿着从焦炭中取出的一截寸长的骨头,眯着眼看了许久,
旁边一位看起来年轻一些的修士,低声说道:“祖父,是人骨,看来白家是凶多吉少了。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把白家阖族除去,到底是哪位……”
“慎言。白家眼下这副模样,明显是遭遇了流贼,明白吗?”老者开口说道,他看了年轻修士一眼,彼此眼中满是喜色。
白家所在的灵山,虽然遍地涂炭,但是地脉未损,待来年春夏,又是一片绿意。对于这对爷孙而言,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修行之地。
若是他们能守得住,那便是一份能传承下来的家业祖产。
……
……
数个时辰后,有数道遁光朝滨海城而来,飞落在青火谷中。
至于张家其他修士早已在靠近滨海城的时候化整为零,各自三三两两地散开,或是去了城中各处店铺,或是回到了冲灵山脉中,一切悄然无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店铺的掌柜梳洗过后,散去了身上的血气怨气,一如既往地笑脸地做着生意。
回到冲灵山脉中的张家修士,则各自谈笑,瓜分了从白家搜刮而来的灵石、灵草、法器等物。
而在青火谷中,张添武与张必行两人站在谷底的炎火潭外,躬身看着谷中那道在滚滚火煞灵气中的人影。
在午时刚至的时候,张世平终将凝火煞而成的一缕午火,融于心脏之中,细细地感受着午火灵粹流遍自身,壮大五脏六腑九宫十二室的奇妙。
三刻过后,他将所凝练的这一缕午火灵粹炼化,方才睁开了眼,缓步走出了炎火潭。
“办得如何了?”张世平问道。
“已全部处理妥当,无一遗漏。”张添武说道。
“那就好。”张世平颔首说道。
他缓步沿着栈道,蜿蜒而上,两人跟在身后。
走到一半时候,张必行忍不住开口说道:“老祖,此事将白家百余修士杀了也就是了,何必还对那些凡人下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添武说你下手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犹豫。”张世平笑道。
“那是两回事,既然老祖有令,我自当遵命。不过事后,心中渐起疑惑,久思不得解。”张必行说道。
“其实若以道义律法而言,错在于我们,白家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半点过错。不过在修仙界中,他们却犯了一个错,也是唯一的一个,便是太弱小了。不要以为我们做得很隐蔽,有些事情做了,或许在你不知不觉间,它就留下了痕迹。这也是为何我吩咐将那些生活在白家灵山中的凡人,也一并除去的原因,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至于几百还是几万,并不在我的考虑内。此事若是换你来做,你会如何?”张世平缓声问道。
“我嘛,虽于心不忍,但大概也会如此吧。”张必行叹声说道,毕竟白家那些修士还有凡人零零散散加起来丧命于他手中的,也有五六十人。
可以说同行之人当中,他手中沾染的血是最多了。
“这种事情今后你就明白了。”张添武笑道,这种事情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昔日在南海上狩猎海兽的时候,那些散修哪管他是不是玄远宗弟子,是不是张家修士。
在那百年期间,他前前后后杀了数十个不怀好意的同阶修士,搜刮了财物,又沾染了浑身的煞气,也因此快一步修成了木玄凝煞之身,不然也扛不住丹劫。
“昔日,我们张家在白芒山时候,与附近的陈家乃是世仇。如今,那陈家又在哪了?”张世平说道。他曾经所奴役的筑基死士,其中便有那陈家筑基。
没有了筑基修士坐镇族中,外面多得是虎视眈眈的散修,在觊觎着陈家的灵山福地。
张世平不过是在此事上,稍微推波助澜一番,便轻而易举地除去了陈家,也了结了当时他父亲心头的一件愁事。
世上哪有什么干干净净的修仙家族,有的最多不过如张家这般爱惜羽毛的,显得干净了些。
再说了张家这些年来的家族生意,也或多或少带着些血腥味。只不过旁人知道得少一些罢了。
张世平之所以在白家的这件事情,他特意让张添武带上张必行,就是为了让其见识见识这种场面,多经历一些总归是好的。
“应该在很早之前已不在了吧。”张必行说道。
“确实,你看我们张家崛起以后,那陈家的下场如何,也就明白有些事情不在于对还是错,而在于做不做。”张世平缓声说道。
“多谢老祖教诲。”张必行躬身拜道。
“起来吧,老夫已经结婴了,待镇守滨海城一百八十年后,便会外出游历,寻觅机缘。以后家族的事情便交给你们这些小辈了。昔日我父亲临终前曾嘱咐,希望看到家族繁荣昌盛,我想如今应该是做到了。至于往后如何,就看你们的了。”张世平转身亲手扶起了张必行,沉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