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不过数寸长的乌蛇立起身来,分叉的蛇信在空中吞吐伸缩不定,蛇身上的乌光越发透亮。
见此,这黄脸大汉神色是越发地惊喜了起来,但这随着乌蛇浑身变得透明,以致到了可以以肉眼看清内脏还有骨头的程度以后,这人面色也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这条无磷乌蛇异兽颇为神异,它对极阴之物的敏感,连我们这些金丹修士也无法与之相比,以它这般变化,那在这鬼蜮之中十有八九是有极阴宝物出现,但是你们也清楚,眼前这种情况而言,这件极阴宝物附近极有鬼妖出没,而且还是堪比你我存在的鬼妖。若是再算上这已形成的鬼蜮地利,这鬼妖威势更胜,绝非我们单打独斗能胜过的。谢道友,你既然提前叫上我们几人,那应该是极为肯定黎山之中一定有古修士洞府,也明白其中的凶险。现在都到了这时候,我们大家不如都坦诚一点。”黄脸大汉沉声说道。
这在场的四人都是活了几百的年的金丹修士,自然明白在区区三个月内就能形成这般规模的鬼蜮,实在是反常得很,通常越是古怪的地方,那就越发地危险。
宝物虽然难得,但是总得有命去用。世俗高官显宦尚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说,他们这些金丹真人论身份,可要贵重得多。
“吴道友放心便是,如今鬼蜮发生如此变故,我等几人自然应该同心协力。不过齐道友还有韩道友你们觉得呢?”江若流不急不缓地说道。
闻言,万剑门的齐姓修士连声道是,那位阴柔男子也颔首点头,细声道了一句:“这是自然。”
见此,江若流也不再迟疑,她一翻手,微微白光一闪,手中便多出了一块折起来的发黄兽皮,继而朝前一送,手中的兽皮立马轻飘飘地凌空而起,飞至黄脸大汉面前。
只不过那大汉并未用手直接去接,而是神念御物,将这张兽皮摊展开来。
这兽皮一展开以后,图上就幽光浮动,化为一幅颇为精致的地图,山川河流一一显化。
其中一处正与那鬼蜮之中的屏宛山、黎峰极为相似,只是少了那关隘城墙。
待光华敛去之后,图上则有十余行文字出现,那阴柔男子凑了过来,与黄脸大汉一齐,将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直至最后的落款处,写着‘元黎真人’这一名号。
“谢道友,这位元黎道友你可曾有打听过?”阴柔男子问道。
不过江若流还未出声,那位万剑门的齐姓修士便抢先说道:
“韩道友,这位元黎真人我曾向红月楼那边打听过,如今南州之中并无此人,倒是千余年前有位金丹后期的散修,自号元黎,而且此人乃是以人身逆习鬼修之法。眼前这处黎山极有可能是那人曾经的洞府,说不定还是最后的坐化之地。只是传闻这位元黎道友,座下有几头邪鬼,无孔不入,便是你我这样与之同阶的修士,一不小心也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侵入神魂之中,最是难防范。此行我们还得依仗黄道友的这株能辟邪御鬼帝休木才行。”
“那既然如此,有你们三人也就够了,何必多叫上我一人?”阴柔男子反问了一声。
“听齐道友说韩道友阵法造诣高绝,有你在他才放心,不然万一遇到什么棘手的阵法,那我们就束手无策了。”江若流说道。
“正是正是,韩道友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那是让我自愧不如。”齐姓修士说道。
而就在这四人相互恭维的时候,在离他们十余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上,一位儒衫中年修士突兀地出现。
张世平面容上的骨肉微微移位,数息过后才显露出真容来,紧接着一缕红光他眉间的那道红痕闪过,一只竖眼赫然张开来。
随着他动用其破邪法目,这只竖眼眼眶之中金光流转,最后全然汇聚在眼中,眼瞳化为淡金之色。
张世平凝望了前方好一会儿,这才悠悠说道:“怨鬼、行尸,阴煞凝结成的鬼蜮,这气象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此地若是动静再大一些,那么欢阴宗的华**友也该来了吧,最不济也应该派几个金丹过来,早点处理掉这处鬼蜮,不然要是当真让里面的鬼物成了气候,那可就难办了。还是说她被禹行派去做其他事情了,连宗门境内的事情也没工夫管了?”
说完以后,张世平在腰间的御兽袋上一抹,唤出几只比磨盘略小一些的幻鬼蝗,将一缕神魂附着在其中一只身上,这才驱使着这些灵虫进入了鬼蜮之中。
其实对于鬼蜮,白奇才是更好的选择。毕竟这头小老虎体内流着上古异兽穷奇的血脉,有御魑控魅的天赋神通,而且虎妖本就擅长吞魂,御使伥鬼。
不过穷奇如今还未成大妖,神通威力还只是一般而已。若是进去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他心痛不说,也辜负了陈惟方这位昔日同门嘱托之情。
在幻鬼蝗进入鬼蜮以后,张世平便随意在山丘上寻了一方山石坐下,依靠着林木树干,闭上了双眼,安然地等待着。
而他那一缕神魂所依附幻鬼蝗,进入鬼蜮后,当即跃跳迅疾朝着那怨鬼、行尸汇聚之地泥黎关而去。
直至过了两三个时辰以后,张世平才睁开了双眼,起身看着黎山方向,面露疑色地说道:“此地竟有几分太阴炼形的地势?不过怎么一个好好的妙法,却被弄成这般模样,布下此法之人莫不是将这门太阴炼形之法,理解成寻常的炼尸法门?”
张世平思索了片刻以后,他收敛起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