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流将佩在左腰上的剑拔出,看着那剑刃上的冷光,没有回闵财全的话。
“江道友!”闵财全又轻喊了一声。
“闵师兄,你说这世上的恩恩怨怨那么多,你是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切就让过去都随风而去,活在当下就好,还是所要以牙反牙,以血反血,凡人会如何做,我们又要怎么办?你知道人当谷中,四面皆壁如牢笼,看不清这前路,到底在何方。”江若流神色清冷地说道,她左掌心在刃上抚了过去,留下了一条红线,又很快消没,融入了剑身之中。
“凡人,江道友怎么会问到这个?世上所有的恩怨情仇,凡人也好,修士也罢,无一不遵循这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个原则。不过凡人力弱,纵使是他们江湖中那些绝世高手,也不过是堪比区区一个善于厮杀的炼气小辈,十人围杀不行,那就百人结阵,箭弩长枪交加,定是一个十死无生的下场,所以他们会以律法寻求一个所谓的公道。只是法为人立,法为人为,字里行间莫说是翻跟斗了,就是驷马齐驱也尚觉宽阔。”闵财全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说道。
明心宗治下也有不少的世俗王朝,当中皇室和世家中的不少身怀灵根的子弟,就在宗门中修行,或是外门、或是内门,当然还有极少数成了真传弟子。
闵财全出身于世俗中的世家,他年轻时候也有回到世俗当中历练。
这路走得多,看得东西就越多,世俗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他很是清楚,但是他没有想去改变,因为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改变的。再说了这世上哪有修士,会替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凡人出头。
既然修士高高在上了,那总有人要伏在尘埃当中。
“以死物求活理,自然是一个笑话!”江若流点头说道,她将手中插回了剑鞘中。
“这理不在外,只在自己心中。修仙界当中,北疆、西漠闵某没去过,只是道听途说我就不多提了,单论我们南州,江道友你说从宗派中所记载的史籍中,何时有提过‘律法’两字,还不是谁的修为高强、法力强横,就以谁为尊。数万前九大氏族盘踞南州中原诸地,畜养凡人与修士,那时候又有什么公蚪W鹫呙鹕蹦ё鸷缶推渌尊者一般,立马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若不是又出了红月尊者,这数千年来南州又岂会如此地平静。只是江道友,这事情是你江家先祖沧无真人伏杀欢阴宗两位金丹长老在前,这才有华阴老祖灭族在后,怨不得别人!不过江道友你也别急,有些事情不行那就先等着,华阴老祖如今虽然老了,但是还有欢阴宗在,这它总跑不掉吧,先耐心等着吧。”闵财全说了一大堆话,转了一大圈委婉劝导着。
正道魔道又或是什么邪道,能活下来的修士才有资格去说这些话。
九大氏族为尊南州时,经由他们蛊惑,,迷失自我以后,也有不少修士是自愿踏上那血魄炼魂法阵的,他们自认为那是种奉献,是一种大爱。当然那时候血魄炼魂法阵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唤作圣阵。
修仙界中虽无白纸黑字的律法,但也有一些墨守成规的事情。
诸如采药留种留根、修士不屠杀凡人、高阶修士不无故灭杀低阶修士……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至于这些事情到底有多少修士会去遵循,那就不知道了,全凭己心罢了!
“多谢闵师兄,这一点小妹还是明白的。也休息了差不多了,我们去别处转转吧,看能不能再找些灵物。”江若流说道。
“这是当然的了,以往我来时,最多也就在第一层那里转悠着,上层这里若无宗门中几位老祖带领,可不敢自己冒然上来。多亏了内殿开启,那些老……前辈们几乎都去了内殿里,不然我们如今哪能这般安然地在这。”闵财全见江若流像是听进了他的话,脸上也有些欣慰之色。
“闵师兄,都说内殿千年一开,你见识比小妹多,可知入口在哪里?”江若流眼珠子一转,轻声问道。
“我曾听老祖们说过,这内殿的入口这处上层秘境的东南西北四极之处,那里各有一方传送法阵,至少也需要元婴修为才能借此传送进去,不然除非我等金丹将肉身锤炼到堪比元婴修士的程度,你进不去的。”闵财全说道。
其实闵财全与江若流关系也只是一般,他若不是见江若流和张世平有些关系,又哪会去说这些话?
纵然江若流找上了欢阴宗,扰了他们个天翻地覆,华阴老祖也不过是出手灭杀了她了事,断然是不敢找来明心宗的麻烦的。
“这入口原来就在四方极端处吗?”一道淡淡的声音蓦然出现,从不远处的灰雾中传来。
雾中有道人影,话语刚落,这人显身出来,一晃就来到了闵财全与江若流两人面前。
这人穿着青袍,肩上趴着一头毛色碧绿的小猴,只是鼻子奇大,几乎占了面目一半还多,看起来有些奇异,言行举止间给两人带来了一种莫大的压力,他们明白眼前这人定是元婴修士无疑。
“回前辈,南无法殿内殿的入口就是在四方极端处。这是我明心宗历年来所记下的地图玉简,请前辈过目。”闵财全当即取出玉简,恭敬地呈了上去。
青袍修士并未接过玉简,只是用神识扫了一遍,轻皱着眉头说道:“只有第一、第二层,没有内殿的地图吗?”
“前辈,这内殿地图是南州各派的不传之秘,我们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