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地面捡起数道奏疏,大致的看了下上面的意思,无非都是那些来来回回的话语。
什么权柄太重!
什么不好掌控!
什么自先帝朝便没有如此权威深重者,可加太尉,却不能胜任太尉之位。
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废话,魏功看着这些心里就是一阵阵无可奈何,这些朝臣们面上装模作样,只是三公位置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而已,要是落在他们身上,怕是奋不顾身飞蛾扑火般都要拿下太尉的位置,全然不顾劝阻。
不过有些奏疏倒是说到根据之上,历来太尉都没有直接执掌军队的惯例。
项信刚从南军元帅的任上卸任,现在又是以军部尚书兼任太尉,实在是有些权柄深重。
而且十几年来南军都在项信的掌控之中,偏安南境岭南道和江南道,要是担任太尉握住兵符,随时都可以调遣心腹般的南军。到时候做出些无可挽回的麻烦事,怕是难以收拾,希望皇帝陛下三思。
诸如这类的奏疏倒是写得合理合法,很是公平正义,没有直接把脏水泼在项信这位元帅身上,而是依照事实进行分析,再是恳请皇帝陛下三思而后行,以免出现悔之晚矣的错误。
看着这道奏疏的落款,乃是御史台当中的某位侍郎,权柄不算是太高,在咸阳诸多官员来说,并没有显眼的地方。
不过奏疏是真的写得好,没有半分赘叙,老老实实说话,具实分析,得出最后的结果。
魏功看了一眼高处有些愤怒的皇帝陛下,心里突然出现的那道念头瞬间被打消,又是低头看了眼奏疏,缓缓合上,放在桌案比较空旷显眼的位置。
朝上面的皇帝陛下说道:“有些朝臣们反对的点不无道理,不过他们没有意思到项信对于帝国的忠诚和重要。”
“只是一味的为了反对而反对,实在是丢了帝国官员的脸面,若是传出去,官员因这些小事而接连上奏疏,不知道诸国该是如何看待陛下,看待帝国。”
“照此来看,这些官员们真是可恶,其罪难恕……”
站在高处,踱步来回的皇帝陛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收敛刚刚的愤怒:“到底是魏先生看的明白,可那些朝臣们却怎么都看不懂,反而好似多大的功绩般,放纷纷上奏疏。”推荐阅读//v.///
“朕几年前没了御史大夫,现在御史台更是无人,没个明眼之人,实在是痛苦。而且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推波助澜。”v更新最快/
皇帝这话说得诛心。
正好走到勤政殿门口的两位丞相听得真切,霎时间没有约定的停住脚步,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最后不谋而合的同时抬脚,走入勤政殿,走入皇帝陛下和魏功的眼睛里面。
立刻作揖行礼,异口同声道:“陛下……”
离偲是先帝朝的丞相,是老人,自然他先开口:“不知道陛下叫臣乃是何事?”
甘罗虽然年纪轻轻,心里却是通透,做事情更是真知灼见,离偲问出的问题,他不会问第二遍。
魏功站在桌案前面,眼眸当初出现阴恻恻的光芒,全身上下弥漫着宫内人缺之人该有的森寒阴冷,辗转脚步回到皇帝御座旁边站着。
皇帝陛下扫了眼下方站着到了离偲和甘罗,随手把捏在手中的奏疏丢下去:“想必这件事情,你们都知道……”
“作为帝国朝堂文臣领袖,不加约束朝臣,任由铺天盖地的奏疏落到朕的勤政殿内,真是可笑,真是胆大妄为。”
“谁在推波助澜,尔等为何没能阻止?”
顷刻间,离偲和甘罗跪在地上,这话实在诛心。
刚刚在外面听着还不怎样,可皇帝当着他们面说出这话,诛心倒是其一,更多的是对他们二人的不满和不信任,甚至觉得是他们在推波助澜。
离偲虽是老臣,却有所顾虑,没有立即开口。
甘罗年轻倒是率先开口:“臣等实在冤枉,自几年前御史台无御史大夫,朝臣们的奏疏都有意饶过臣等的丞相府,转投御史台。”
“以御史台的地位,没了御史大夫掌控,又是没了地位,那些朝臣想要吞了御史台,可谓简简单单。”
“臣等即便有心阻止,却是无能为力……”
说完这话,魏功眼神里面的阴翳森寒加深了几分。
甘罗刚刚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假到了极点,可皇帝又是没办法挑错,只能哑口无言。
帝国律法规则,三公同级别,没资格互相插手彼此事务。因而即便丞相是三公,是朝臣的领袖,但是御史大夫座下的御史台同样是三公级别。
所以丞相府和御史台不能互相纠缠,哪怕没有御史大夫,丞相都不能插手御史台的事情,否则便是触犯帝国律法。
而那些九卿和朝臣自然没了约束,且没了御史大夫坐镇的御史台,本就做着不讨好的事情。
没了三公坐镇,就变得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那些九卿们吞了,自然而然必须低调俯首。
听到甘罗的解释,离偲先是愣了愣神,瞬间清醒过来,明悟其中的道道,却是没有开口附和。
低着脑袋,瞥了眼临危不惧的甘罗,心里有些怕怕和欣赏。甘罗这话说出来,必然恶了皇帝,虽然躲过质问,却是没有必要。
以他们丞相的地位,皇帝即便质问又如何,失责又如何,至多几句痛骂罢了。到头来那些事情还是落在他们身上,皇帝仍旧需要重用他们。
可甘罗的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