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偏僻处有座高山。
山岭两边全是密集的树木,荆棘缠绕在树木之上,导致本来就极其狭隘的道路,又是变得更加险峻,很难安然通过。
这座山,是帝国南郡最高的山。
南郡是帝国曾经的南境,直面南方宋越两国,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落幕。宋越两国被灭国,南军南下驻扎在原越国境内。
就是现在的岭南道,原宋国成了如今的江南道,十几年时间过去,两道在帝国强力的融合统治下,渐渐有了融合的趋势。
有了帝国三军最强的南军驻守,使得岭南道和江南道成为帝国新的南境。自然在帝国位置上,南郡曾经起到的边境作用消失,在帝国的威权不如当年。
曾经柳如逝是南郡太守,坐镇帝国边境,可堪当世雄才。在十几年前那场战争当中,柳如逝扮演的角色同样让帝国震颤。
后来,帝国全胜,南郡在地理位置上不如从前,将柳如逝依旧安排在南郡显然是浪费,因而柳如逝北上河北道盛乐城,成为帝国北军副帅。
再之后,云乾横空出世,以其超高的天赋和修行实力,拿下了空悬的北军元帅位置,柳如逝只能屈居于副手。
云乾离世之后,北军群龙无首,数万精锐军士的湮灭,导致北军急需强力人物坐镇整顿,本来此时以为会是柳如逝接任北军元帅,不曾想,陈岩又是横空出世,拿下北军元帅的位置。
在帝国军队中拥有极高威信的柳如逝,自然不能再继续担任副手,因而将其调入咸阳,成为现任的军部尚书,位同帝国三位元帅,且隐隐高出一线。
当然在军队来说,威信和资历是极为重要的,南军元帅项信与帝国军神李立青同时代,资历和威信都无可比拟,哪怕柳如逝坐在军部尚书的位置上,依旧不能比拟。
而西军元帅韦应伍和北军元帅陈岩,不管是资历,还是威信功绩,都不如坐镇咸阳军部的柳如逝,自然在军队当中,柳如逝稳稳压在韦应伍和陈岩头上,稳坐帝国军方第二把交椅。
至于当年那些隐退的军方大佬,自然不在其中,如帝国军神李立青,曾经军方第一人,南征北战,又是陇西道世家之首,莫说柳如逝,即便项信,即便几大元帅加起来,都不如这位军神李立青。
南郡在帝国军方的位置一直很高,当然这几年是有些下降,不过在军部柳如逝的有意提拔下,南郡的位置倒是稳步不变。
翻过这座山,正好可以瞧见南郡和岭南道流向的那条河流,同样翻过这座山,便能到达真正的南境,帝国十大道州之一的岭南道。
山下,有位腰间挂着酒壶的老者。
发须皆白,穿着件厚厚的棉袄,腰板挺得直直的,如同块刚正不阿的铁板,绝不会轻易折断。抬头看向山上道路两边的荆棘,荆棘上面带着许许多多的刺,无奈地摇了摇头。
嘴里嘟囔着,喃喃自语:“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眼光,居然选这样无人行径,别人倒是上不来,那我也上不去啊!”
叹息着摇了摇头,很是不理解自己那位师兄到底是怎样想的,这些年来,依旧保持着最让人恶心的警惕谨慎。
做什么事情,都确保万无一失,以前还好,自从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这种强迫症早期,居然直接变成了晚期。
要是折磨他自己一人,还没什么值得说得,可他不仅折磨他自己,折磨那些弟子,连是他这位师弟都不愿意放过。
正当他在心中讨伐师兄时,耳郭微动,连绵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好似从天上而来的天谕,老者很是无可奈何地走入荆棘。
……
……
山顶,有道同样苍老的身影,老者身后还站着位面色温和平静的书生,书生端端正正站在老者背后,正是桃源的大师兄书青。
书青看向老者所见得远处,是一道宽敞的河流,再是偏头看向山道上的那些荆棘,荆棘中有道如闪电般迅速的黑影。
书青朝面前坐着的老者作揖行礼,温柔地说道:“老师,师叔来了……”
老者穿着宽大的儒袍,儒袍衣袖极为宽大,摆了摆便在风中微扬,看了眼书青,问道:“他是走的山路,还是直接穿过荆棘?”
书青恭恭敬敬的回答:“是直接穿过荆棘。那些山路上有很多荆棘,长着密密麻麻的刺,师叔的身体有点壮硕,想来应该无法安然走过,穿过荆棘很正常。”v手机端/
老者瞥了眼说话的大弟子,面色无奈地摇了摇,这弟子仍旧和当年一样,喜欢对别人解释,“他什么样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懒惰,没点耐心,喜欢取巧罢了。”
山道传来回应,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师兄,这几百年过去,你现在还是喜欢诋毁我。当年是在师傅面前,现在是在小辈们面前,怎么?难道不诋毁我,你就不安心?”
坐在石块上的老者纹丝不动,没有看向山道的方向,依旧注目远处那条宽敞的河流,宽大儒袍随风摇摆,语态肃然。
“师弟,这些年过去,你还是喜欢狡辩,总是先给别人扣帽子,自己的错误半点不提,等到取胜了,自然而然就没有错误,你可真是死性不改!”
听到老师这样严肃的话,书青脸上顿时神情不知何,往后面退了几步,两位夫子早些年不同在桃源,自然不会出事。
而他作为桃源大弟子,知道以前两位老夫子同在桃源的情况,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场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