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听完后陆洲皱了很久的眉头。
张文看着他,勉强笑了笑:“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有能力坚持自己,也不需要什么可怜。况且,自从离开家以后,我倒是没有像过去那一年那样经常难过了。”
他其实有些自责,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疼痛,他在这几年也还是会在某些时刻开心地笑,也会有发自内心的喜悦。自己该快乐吗?张文不知道。
陆洲看着张文:“或许我知道你哥哥在哪里。”他这样说。
张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看出张文的犹豫和不敢去期待的心情:“我也不能说一定会在那里。但是如果你哥哥真的在罗城出现过,而你父亲和那些人又被人掳走的话,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地方。”
“哪里?”张文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两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在三年前失踪,一个在两年前失踪,时间早就把该有的痕迹磨灭了,更何况这种事件的背后很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燃起希望。
陆洲说:“南岭最大的一个匪窝。”
张文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慢慢重复了一遍:“南岭。”
“你该不会想现在就去南岭吧?”陆洲问。
张文愣住了:“这是自然,我做梦都想找到父亲和哥哥。”
“所以一起去吧。”陆洲笑了。
“为什么?”
陆洲自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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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正午来到这个小城,你或许以为这个小城的居民很少,连白天的生活都是静悄悄的。
其实,小城的街道总是在一天的傍晚最为热闹,那时候大多数人已经下班,三三两两的好友聚集在... ...
是会晒得人头发晕嘴发干。
“陆洲,我们要看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张文忍不住又开口问。
陆洲继续张望:“这儿没有什么人发现我们,我怎么总觉得不安呢。”
张文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这句话似乎与即将要做成大事的身份不太符合。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陆洲,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己跟着他在这儿张望了这么久是出于这个原因呢,便用气声说:“我们快溜,再留在这就真的会被人发现啦。”
陆洲悄悄向左一挪步,让树干更加严实地遮住自己,用眼神示意张文盯着茶馆门口的那个人。
张文茫然地看着陆洲。
陆洲一拍额头,手势示意张文稍安勿躁。
张文继续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陆洲觉得自己浑身的肉都在疼。
可能陆洲现在的表情有些狰狞吧,张文有些无奈地看着陆洲:“咱们之前没有对过什么暗号啊。”
好吧,陆洲只能明说出来了。
陆洲开口说:“你看着躺在躺椅上的那个人,一副睡觉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你看他看似是在面向这边睡觉,但是实际上是在监视旅馆门口。”
陆洲和张文从旅馆溜出来的时候,因着旅馆大门紧邻着那个大树丛,他们几乎没什么暴露便躲到了这里,但是因着树外便是空旷的街道,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隐藏的地方,他们一出去就会暴露在那人的视线下。
张文轻轻转头,透着树叶的缝隙盯着茶馆门口的那人,带着许先生刚刚的话看那个人,果然他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张文轻声问。
陆洲没回答。张文看着他不言语,心里也是暗暗焦急。
“不然我去引开他,你赶紧离开这里去南门出城... ...
,你在南门外藏起来,等我出来,我们一起出发。”
陆洲思索,他做事向来“光明正大”,真的不怎么擅长想这种逃跑的法子,而如果是自己去引开那人显然又是不可能的。他只好点点头,同意了张文的主意。
张文看陆洲点头同意,一转身就要走出去。
陆洲眼疾手快地抓住张文:“别这么着急。”他一脸严肃地告诉张文,一定要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
两个人待在树干后面小声商量着具体该做些什么。
“另外,你从这儿钻出去悄悄回到旅馆门口,然后再去那儿。”陆洲嘱咐道。
“好。”张文点点头。
两个人分头行动。
张文扒开柳条悄悄钻了出去要溜到旅馆门口假装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样子。
陆洲转头透过树叶缝隙观察那人,准备等到张文过去之后看到合适的时机便溜走。
哎,等等!陆洲看着对面茶馆门口空荡荡的躺椅,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啊!”树外传来一声悠长且突兀的尖叫。
张文没想到,自己看到那个本该在街对面装睡的那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尖叫,接着竟然是想到自己的尖叫声竟然这么难听。
那个负责看着陆洲免得他再惹是生非的人听见这尖叫声直接愣住了——现在陆少爷喜欢和胆子这么小的人称兄道弟了?
“快跑!”
陆洲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他飞速冲出去拉着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的张文转身就跑。两个人在小城的街道上硬是跑出了飞一般的感觉。
使劲跑!
陆洲和张文感受着风灌进自己的嗓子,淡淡的铁锈味从喉咙那里涌上来,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顺着出城的街道使劲往前赶,七拐... ...
八拐竟然吵醒了半个小城的居民——
“谁咯?”“哪家娃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