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龙,还真是幸运!”
李东阳看着青龙离去的背影,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
出了个私通外敌,意图弑君的应无求。
朱厚照即便裁撤锦衣卫,内阁都不能说他半点不对。
可偏偏,他只是对锦衣卫北镇抚司上下罚俸半年,暂时革去青龙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罚了个面壁思过,不得外出。
这样的惩罚,简直太轻了!
“幸运吗?”
朱厚照不置可否,如果不是青龙和锦衣卫对他忠心耿耿,换做是东厂的曹正淳和东厂,这次不死也绝对会脱一层皮。
简而言之,就是朱厚照护犊子了。
不是忠于自己的,任凭你有多大的才能,犯到了他的手上都只有死路一条。
可只要对朱厚照足够忠心,不犯原则上的错误,不踩到朱厚照心里为他们预留的底线,不管雨化田和百鸟、锦衣卫,乃至是东厂的曹正淳,他都会为他们兜着。
李东阳身为内阁首辅,自然也清楚这一层。
所以才会感叹青龙的好运。
碰到这么一位护犊子的皇帝,简直比那些名留青史的文臣武将,刚好碰到始皇嬴政和唐太宗李世民那般的君上还要幸福的多。
“皇上,此事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李东阳有些不死心,那可是半朝文武,即便不是都身处要职,一下子处置掉近百个官员,也会让内阁和六部伤筋动骨。
朱厚照没有回答,而是将难题又抛给了李东阳:“李阁老以为,若依大明法度,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其罪....”
李东阳嘴唇开合,想要将后面那两个字咽回去,却还是无奈的叹息着,道:“腰斩之刑,剥皮充草,都不为过!”
动辄就是几万两白银,几十万两白银,甚至几百万两,上千万两。
这些蛀虫贪污的银两都快超过这几年大明国库内的税银了。
他们,都该死!
朱厚照闻言,轻笑了一声。
“李阁老说得不错,那便……都诛了吧。”
“唉!!”
李东阳长长的叹息,他很想朱厚照对待那些朝臣像是刚才锦衣卫和青龙一样,能够从轻发落,但身为内阁首辅的他,理智却还清晰。
很清楚,朱厚照这样的处置,比从轻发落要好得多。
至少,杀鸡儆猴之后,接下来的几年,十几年里,朝廷应该能稳一点了。
.....
东厂,天牢。
朱厚照的口谕从皇宫传出,很快就有东厂的人将这个消息传到了曹正淳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皇上命我和西厂彻查兵部尚书杨宇轩?”
“回禀督主,的确如此。”
“这‘彻查’二字,显然另有深意,莫非...”曹正淳踱步来回,看向那个来传口谕的通传太监:“我问你,当时乾清宫内众臣弹劾雨化田的时候,皇上的心情如何?”
“曹督主,您是不知道。”
附议三司会审,杨宇轩跪在皇上面前为孔明文求情的时候,皇上可是龙颜大怒,差点没下旨将那杨宇轩打入天牢啊。”
“皇上龙颜大怒!”
曹正淳眼里闪烁着道道寒芒,他从一个小太监爬到今日提督东厂兼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揣摩上意不敢说十拿九稳,也能揣测个七七八八。
皇上这个彻查的口谕,感觉像是....
“杨宇轩!!!”
曹正淳突然笑了,而且还是开心的大笑,皇上落水这件事,他们东厂办事不利,让皇上大发雷霆。
东厂作为皇帝手下最听话的一条狗,如果不懂得护主和咬人,那这条狗还有什么用?
皇上钦赐尚方剑和圣旨给西厂的雨化田,就是一次敲打。
现在杨宇轩却自己送上了门。
如果东厂再无所作为的话,曹正淳丝毫都不怀疑,皇上会撤了他这个东厂督主的位置,从此以后大力扶植西厂。
曹正淳阴冷的笑了笑:“希望这位杨宇轩大人,是真正的‘忠良’,让本督主能有那么一点点成就感。”
巧立名目,构陷朝臣。
这可都是他们东厂的拿手好戏啊!
东厂的名声早就已经臭了,他曹正淳也不在乎。
但是这杨宇轩如果真的是‘忠良’,那他们东厂就会稍微难办了一点,这件事办成之后在皇上那里,也会更有用一点。
“回东厂吧!”
皇上这道口谕下来,就说明落水一案可以暂时翻篇了,只要曹正淳和东厂能够办好这件事,那朱厚照那边自然既往不咎,直接翻篇。
可要是出了岔子,那两罪并罚,他东厂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
西厂。
雨化田听着通传太监的汇报,雍容的气质陡然变得森冷:“这杨宇轩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乾清宫意图逼迫皇上让步。”
“那督主的意思是...”
“不,这件事让给东厂的曹正淳去办!”
雨化田狠狠的摇了下头,道:“东厂成立这么多年,曹正淳在我们之前可谓权倾朝野,在朝堂之上巧立名目,构陷忠良无所不用其极。有他出马,杨宇轩就算是白得,他也必须到泥潭里滚一滚,彻底染成黑的。”
“等到那时,我们再出手致他于死地,岂不快哉?”
他们西厂目前不仅要筛查各司各部官员的情报,还要处理那些已经被锁拿下狱的官员的审核,想要在其中做一点手脚,对付区区一个杨宇轩,简直是手到擒来。
“去做事吧!”
“杨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