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县五里外,明光寺。
若是此刻有人在此,会发现这座常年没有多少人烟的祥和寺庙,现在充满了肃杀之气,汇聚了许家、徐家、花家支脉为首
的许多庐州府大族豪门的人。
这些人在庐州府、甚至江南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能够让他们齐聚于此的原因,自然是有一个共同的利益。
而那个利益,就是巢县的雨化田。
不除掉他,整个庐州府的所有豪门大族都要寝食难安,担心西厂的刀什么时候就会落到他们的头上,然后步柳家的后尘,
全家三族直接锁拿下狱,百年基业一朝丧尽。
许家,许通。
一位身材健硕,鬓边发白的锦衣老者。
他坐在庙里一尊佛像的前面,两侧诸多江南豪族、权贵世家的掌权者,在互相争论着什么。
这些人,代表了庐州府和颍州府的权贵,也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江南的世家集团。
“雨化田那斯今日才入巢县,竟就杀了我徐家的徐剑秋,灭了巢县官员八九,真的是丧心病狂。”
“他今日在巢县又从官员府邸抄出一千五百万两白银。有了庐阳县和巢县的收获,他怕是对江南各府、各州、各县的兴趣
更大了。”
“哼,再大的兴趣也得能活过今晚才行!”
“说得对,我等完全准备,定要雨化田死在巢县!”
江南庐州与颍州府的世家权贵开口,议论纷纷。
徐家的家主徐志陆脸色更不好看,雨化田的动作太快,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徐剑秋和他派出去通知他的管家,已经被西
厂锁拿下狱、抄家、最后扒皮充草,令徐家损失了巢县这么一大块能源源不断的产出银子的大肥肉。
就是今晚他们成功灭了雨化田,巢县的利益怕也不可能再落到他们徐家的手上了,着实是可恨得紧。
“何大人,你的那些东西不会出差错吧?”
许通的目光落到一身袍服的中年男子身上,今晚能不能除掉雨化田,他们聚集起来的人马是关键,但对方提供的东西也不
容有失-
身袍服的何正清,低头品茶,轻笑道:
“许家主放心,本官可不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和项上人头开玩笑,三百劲弩,早已
准备妥当。”
“三千人马,算上本官又找的几个,总共十余指玄,近三十个小宗师,一百一十二位三品一流高手,再加上你们和十二连
环坞的人马,本官提供的三百劲弩。
“那雨化田除非已是天象,否则他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何正清连连冷笑,雨化田如果奉天巡视,只是向以前的那些钦差-样走走过场,索要一点好处,顺便拉几个替死鬼出来做
政绩,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供军械劲弩给许通他们。
可惜啊,他何正清的背后,站着整个江南数一数二的何家。
让雨化田这么肆虐下去,他何家也早晚要倒霉。
何不如,送雨化田早点去喝那孟婆汤,换一个比较本分点的钦差下来?
“三百劲弩! !何大人好大的手笔啊。’
“哈哈哈,何大人,在下以茶代酒敬你,有那三百劲弩,又有我们安排的高手,他雨化田和西厂的人,都别想看到明天日
出了。
“对对对,一个宦阉敢于我们江南豪族作对,他就是在找死。就是朝堂上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亲下江南,只要我们团结-
心,他又能耐我等如何?
许通抚掌而笑,何家果然不愧是江南根深蒂固的大族,比起他们庐州府的这些望族、权贵世家来说,底蕴深厚了不是一点
点。
连卫所指挥使司的军中劲弩都能私下调得出来,连他也不得不佩服。
“诸位既然这么想要我雨化田的项上人头,不如就由我亲自送上门来,如何?”
骤然,明光寺的大雄宝殿外,一个阴柔低沉,却又充满戏谑和冰冷杀意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好似割麦
子般倒地的声音,迅速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什么雨化田! !
何正清和许通、徐志陆等人吓得惨无人色。
雨化田不是应该在巢县吗?
怎么会突然来到此处?
完了! !
在明光寺内的庐州府与颍州府权贵面色骇变的时候,雨化田带着一干西厂卫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几乎所有名单上的人和
不在名单上的人都在这里了。
“一群酒囊饭袋,想要本督主的项上人头,却又不敢亲自来取,还敢躲在这里妄议天子、妄自尊大,真是可笑。”雨化田
一抖披风,坐在一个充当椅子的西厂卫身上,眉宇间尽显轻蔑与不屑。
“何正清,卫指挥使司正四品指挥佥事,私自调动军械劲弩,意图刺杀朝廷钦差,该当何罪
867面对雨化田的质问,何正清早就吓得面色惨白,哪儿还有刚才的志得意满,低着头惶惶不敢回答。
该当何罪?没有朝廷批准和都指挥使司的同意,私自调动、贩卖军械,还加了一条以此刺杀钦差的罪名,那就是罪同谋反
当夷灭九族,以正视听。
“督主,人都到齐了!”
门外,一个西厂卫快步来报。
“好极!
雨化田的脸.上洋溢起- -抹冷冷的轻笑,已经是天罗地网,瓮中捉鳖,若只有他和西厂的人看到这出好戏,岂不浪费?
杀人要诛心!
“本督主亲自到这里,想请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