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成心里有些不悦,是很不悦。
两个人上车以后,高子吟问了一句,“你今天晚上还回来住吗?”
“不回来了。”
“去哪?”
高子吟侧眼看着江延成,他的眼神专注而有神,面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你该问的吗?”江延成淡淡地说了一句。
但是那种拒高子吟千里的态度,高子吟还是听出来了。
高子吟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赶紧侧过头来,看着街上的灯红酒绿。
良久她才说,“难道我不该问吗?不是男女朋友吗?”
江延成沉吟许久,被高子吟的这句话问住了。
他一直没当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只当是“炮友。”
高子吟只是他很多炮友当中的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所以,除了在床上,他的一切,和她无关。
“你到家了。”说完,江延成的车稳稳地停在了巷子口。
本来今天心情不错的高子吟,因为江延成的这句话,心情莫名地低落。
她也明显地感觉到了,除了在床上,江延成大多数时候,对她都是虚与委蛇的,甚至,在他的心里,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回到家,孙娟已经在等着了,因为知道高子吟今天加班了,所以口气比较缓和。
“吃饭了吗?”孙娟问。
高子吟突然想起来,她饥肠辘辘。
从上午十一点两个人开始做,做到下午四点多。
这是她和江延成做得最久的一次,也是最累的一次。
“没吃,忘了。”高子吟还在奇怪妈的态度怎么突然变了。
“加班累了吧?”孙娟又问。
高子吟想,难道宋迅今天说自己加班了?
她便顺势往上爬,“挺累的,要不然连饭都没吃。”
“手里拿的什么?”孙娟又问。
“包。”
“什么包?又是宋迅给你的?”
高子吟摇了摇头,高子吟拿着这个橘黄色的盒子挺显眼的。
“是他——他送我的。”高子吟说道。
孙娟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谁啊?江延成?”
“嗯。”
孙娟一把就扯过高子吟的包,撕碎了,片片大象灰落在地上。
无论爱马仕的马多么结实,无论人工缝制了多久,还是抵不住一个整日劳动的中年妇女的蛮力。
“上次他给你姐姐钱,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这次送你包,又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清楚?他就找一个陪他上床的!这么明显又猥琐的目的你看不明白?我看见这个包,就觉得极罪恶!”孙娟气急败坏地说道,“他给你吃了什么mí_hún_yào?”
高子吟站在那里,看着大象灰成了如同羽毛一样的一片又一片,高子吟话都没说一句,心都伤透了。
江延成第一次送她东西,就被妈撕碎了。
高子吟饭也没吃,回自己房间,躺下就睡觉了。
眼泪落了满枕。
江延成送给她的东西,她应该好好珍惜的。
第二天去上班,为了掩饰哭红了的眼睛,高子吟上午一直在埋头工作,好像江延成也没有注意到她。
中午高子吟去食堂吃饭。
饭厅里,她听到有人讨论江延成,说江延成在城东买了一大片地,好像要启动一个挺大的项目。
高子吟听到行政部的郭大姐说,“江总这种层次的人,肯定要自立门户的,才毕业没几年,不过先在银河练练手,当年他来“银河”,可是投资人比别人高50%的价格好不容易挖到的,听说江总刚刚回国的时候,就是要自己干的,不过那时候,地皮没买好,盖好办公楼还需要几年,江总便先来这里练练,不信你问子吟。”
高子吟一直在沉思,又惊又怕,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或许是因为她资格不够吧,要不然,高子吟想不出来,他不告诉自己的理由。
果然是江延成啊,高子吟早知道他胸中有丘壑,绝非池中物,即使是最大的证券公司银河,也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只是想不到如此大的动静,她竟然不知道。
后面的人开始转过身子来笑嘻嘻地问子吟:“子吟,江总是不是要从银河辞职了?”
高子吟开始胡乱地吃饭,只说,“我不知道啊。”
后面的人又说,“不愧是江总的夫人啊,什么都瞒着,也对,辞职这种事情,是不能这么快就说的哦!”
高子吟是满腹的委屈,加上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饭,她想回去问问江延成,他是不是要离开银河,离开银河了,她怎么办?
刚刚敲开江延成办公室的门,便看到他正在和一个外国人在说话。
流利的英语,如同流水一般,没有任何感情,却是冷冰冰地,直击要害。
高子吟懂得金融英语,能够听到很多的术语,江延成说得驾轻就熟。
毕竟在国外待过那么多年。
看到是高子吟敲门,江延成冷冷地说了句,“出去!”
两个字,便让高子吟的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