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掌珠看他说话的口气,这般不放在心上,心想,他对自己去同学聚会也不是那么在意,上赶着还有什么意思,便一赌气说,“不去了!”
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又笑了一下。
世亨公司的人,也和代玮他们一起回去了,考察的项目已经结束了,江延东如果还在江城的话,就是出私差。
他是总裁,自然不需要向谁汇报,但是余掌珠毕竟是广告部的人,上了十来天的班了,逐渐有了“端人饭碗,受人管”的意识。
“我要请假。”余掌珠跟江延东说。
“准了。”
“嗯?”
“不是要请假吗,我准了。”
“那你回头跟我部门的经理说一声啊,要不然他算我旷工的。”掌珠又说。
“知道。”
江延东拿出手机,给余掌珠请个了个假。
不过就是说一声,广告部经理自然点头哈腰地同意。
“给几个钱,逛街!”余掌珠对着江延东说到,手伸出来。
江延东又笑,他今天早晨总笑,发自肺腑的笑,余掌珠发现,他真心笑起来的样子,是很动人的。
江延东从旁边拿过自己的钱夹,“要多少?”
“当然越多越好!我也不嫌钱多。”
江延东的钱夹里现金并不多,便给了余掌珠一张信用卡,还是黑卡,“不够的刷卡。”
余掌珠喜滋滋地收起来了,黑卡可是挺难得,她一直想办,奈何资格不够,没申请下来。
她收起这张卡,“以后是我的了!”
“财迷。”江延东说了俩字。
江延东去了江城那座最豪华的酒店,就是以前,他住的那家。
坐在酒店最高层的咖啡馆里,歪头看着玻璃窗下,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高贵感。
已经早上十点了,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进来,让他觉得有些热。
又因为是早晨,还是工作日,最高端的咖啡厅,不是路边的快餐店,所以,这里人很少,只有他一个人。
他脱了外面的西装,只穿着里面灰色的衬衣。
侧身放西装的时候,看到乔诗语已经来了,站在那里好像好久了。
乔诗语有些害怕江延东,她不害怕江延远,只是害怕江延东。
看到江延东已经看到她了,她走了过来,坐到了江延东的对面。
“想喝什么?”江延东问。
“随便。”
“女孩子的话,拿铁如何?我看乔小姐的道行,离卡布奇诺这种单纯已经很远了,拿铁比较适合!”江延东说着,便叫过了服务员,点了一杯拿铁。
乔诗语的脸已经火辣辣的,江延东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在羞辱她?
而且还羞辱地这般彻底,却丝毫不损他人尖儿的模样。
服务员给乔诗语上了咖啡以后,乔诗语一口没喝,因为这杯咖啡带着江延东对她“不单纯”的奚落,如果喝了,那是真的羞辱她,而她,自取其辱。
“做好人,是挺难的,一般人也看不到你的进步,停留在过去对你的印象里,延远还一直羞辱你;做坏人,可就简单多了,不需要考虑很多,怎么没底线,就怎么来;我一向秉承‘人性本恶’的观点,所有后天的善,都是因为教化的作用,因为克制,因为懂得厉害,所以,很多的方法,我们明知道是最近的捷径,却是最毒的方法,却从来不用,这是做人基本的原则,我明知道偷窃来钱快,可我不去干,因为我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窃取商业机密是很快,可这是犯罪;我们都固守着这些准则和法律,从不越雷池一步,懂行的人都心照不宣。而乔小姐,是因为还不懂得这些,所以,一直在用恶的方法,来伤害延远吗?并且,还嘲笑那些没用恶毒方法的人是傻子?你喜欢延远,可延远讨厌你,你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讨厌你,我想大约也和你毫无底线的做法有关。并不是没有人看到你的进步,至少掌珠看到了。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给你进步的机会,尤其是爱情的机会。社会就是这么残忍。”江延东的背靠着藤椅的后面,双手合拢成镂空的形状,淡淡地对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一下子面红耳赤,不知道脸应该往哪里放。
这是江延东第一次和乔诗语说这么长的话,大概江延东也很少说这样长的话。
在他的公司,他很少命令什么,因为根本不需要说,简弘亦都替他张罗好了。
他和掌珠说的,大多都是情话,眉开眼笑的时候多,不正经的时候多。
唯有这次,他和乔诗语说了这么多话。
非常犀利,又有些语重心长。
语重心长地让乔诗语离开他的亲弟弟。
按照江延东的说法,乔诗语所做的这些事情,所有的人都会做,只是,因为乔诗语不知廉耻,不要脸,问所以,用了别人都不会用的方法?
江延东还说“教化的作用”,言下之意,是在说乔诗语没有教养。
她的确没有教养,生在那样残缺的家庭!
她沾沾自喜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穿着皇帝的新装在跳舞?
所有的人都懂,只有她不懂。
还有,江延东刚才说了一个词——伤害延远!
乔诗语一直坐在那里愣神,江延东已经站起来了,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还有事!”
这次很难得,江延东没有跟乔诗语发火,也没有浮于表面的说辞。
却一下子弄了乔诗语个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