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幻灭,一路疾行,待得林平之赶到东院之时,只见段誉的房外已经聚了很多人,门口也不断地有人进出,屋里面“砰嘭、乒乓、喀喇、呛啷”之声不绝于耳,尽是诸般器物碎裂的声音。
跨过门槛,进到屋里,林平之目光所向,只见段誉双手正在身上不住的乱搔乱抓,将衣服扯得稀烂,皮肤上也搔出条条血痕,人也不住地在房里乱闯着,一会儿碰到这,一会儿碰到那,所到之处,一片狼籍。
他又不曾修炼过外功,又逢内力暴乱,这般撞来撞去,自是痛苦难当,口中不时发出一声声的惨叫,看得他老娘刀白凤既惊慌又担忧,口中不住的道:“誉儿,你忍着点儿,太医马上就来了”
房里还有七、八个侍女,也都惊恐无措,有的不知该干什么好,正傻傻的站着,有的则手慌脚乱地去收拾地下碎裂的器物,防止误伤到段誉,可段誉现下疯的厉害,竟向着一堵墙壁硬撞了过去。
“啊呀,不好”
林平之见状,连忙踏步上前,抬手之间,连点段誉身上数处大穴,总算是将他定在了墙壁之前。
“林公子,多亏你来得及时。”
刀白凤见儿子被点住,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侍女将段誉抬回床上躺好,其实,她先前不是没想过点段誉的穴道,只可惜,正逢段誉体内内力暴乱,以她的功力,根本点不住段誉的穴道。
不过,换了林平之来,情况自然又不一样,段誉体内的内力虽多,但较之林平之,不管是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都有巨大的差距,再加上林平之的武学修为,远在段誉之上,想点他穴道,自是轻而易举。
眼见着段誉被安置在床上,林平之环顾周遭,目光扫过地下,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块破碎的布帛碎片,上面画着一副像,惟妙惟肖,可惜,现在只剩半个身子了。
“是逍遥秘卷”
这东西林平之曾经看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让他忍不住的为之一声叹息:想不到,纵然剧情已有了莫大改变,这幅载有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逍遥秘卷,终究还是毁在了段誉的魔爪之下。
不多时,保定帝带着太医来到,眼见太医用水蛭为段誉吸血,却被段誉那参有莽蛄朱蛤之毒的血给生生毒死,保定帝连忙上前,亲自为段誉把了脉,他只觉侄儿脉搏跳动既劲且快,这般跳将下心脏如何支持得住
想到这里,他手指上微一使劲,想查察段誉经络中可还有什么异象,却不曾想,他这一使力,顿时疼的段誉惊醒过来,与此同时,他的内力如洪流决堤,急泻而出,眨眼间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
他大吃一惊,急忙松手,看向段誉的眼中,满是惊诧之色,“誉儿,跟皇伯父说,你是不是遇到了星宿海的丁春秋”
“丁丁春秋”
段誉强忍着疼痛,带着满满的疑惑道:“皇伯父,侄儿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见过他”
保定帝皱眉道:“这人有一身邪门功夫,可以消融别人内力,天下武林之士,无不对其深恶痛绝,你既没见过他,怎怎学到了这门邪功”说到内力外泄这事,他不由得将头一转,看向了林平之,前番与段延庆交手之时,林平之横空出手,吸取了他们的内力,他可是还记得呢
“唉”
眼见着保定帝向着自己看了过来,林平之忍不住一声叹息,虽然无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此言有误,段兄这门绝学旷古绝今,绝不是丁春秋丁老怪的化功之流可以相比的,只是段兄似乎练得不怎么得法,才有今日奇祸,只可惜我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否则便可出手为段兄调理经络,但陛下也不必惊慌,只消找上三五个顶尖高手联手为他洗精伐髓、疏通经络便可无碍”
顶尖高手,还要三五个,丫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保定帝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毕竟是一国皇帝,他的心性沉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而且,三五个顶尖高手,却也不是无处可寻,他心念一动,口中当下出声道:“誉儿,我带你去拜见几位长辈,料想他们定有法子治好你。”
段誉此时早已经痛不欲生,闻言连忙应声道:“是”
林平之见状,忙上前一步,自告奋勇的道:“多一个人便多一分照应,四大恶人虽去其二,但剩下两个如今动向不明,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林少侠了”
保定帝一想也是,那段延庆武功可是高的很,莫说大理,纵观整个天下,只怕也找不出几个能与他匹敌者,而林平之正好是其中之一,眼见林平之自动请缨,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拒绝。
段誉病得严重,耽搁不得,刀白凤为儿子换过衣衫后,便乘上一匹马,由林平之护着,跟随保定帝前往天龙寺。
这天龙寺名为“崇圣寺”,坐落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古老相传,天龙寺内有五宝,三塔便为五宝之首。
大理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