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姑娘中有人接话道:“二哥莫怪,十几里外官府缉拿私商堵了水路,这才在水上耽搁了会儿。”
那汉子点点头,走过去接过了几个姑娘的行礼:“平安到了就好,赶紧回去别让我叔再着急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寻常百姓投亲靠友的剧情,而且现在的天津卫因为大搞建设,并且并不拘泥于原先的户籍制度,所以这种投靠过来的外地亲戚几乎在周边的乡村比比皆是,任谁也不会对他们产生怀疑。唯一能引起注意的,便是这行人中,女人的数量偏多。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虽然别的地方可能很在意男女大防之类的事情,女人不会抛头露面的离家外出。可天津现在有太多可以交给女性干的工作,就是本地的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或多或少的靠手艺挣点零钱,若是女红水平比较高的,挣的钱一点也不比男人少。所以这附近的风气已经完全不在意女人出来打工这种事情了,正所谓经济基础才能决定上层建筑。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看似正常的说辞,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撑船的船夫、系缆的工人,以及蹲在河堤边上挑着担子卖杂货的商贩,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瞥了他们几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就好像完全对他们不感兴趣一样。
倒是有个懒洋洋的叫花子躺在大路边上,伸手搓着胸口的泥,肆无忌惮的盯着几个姑娘瞟来瞟去,他面前的破碗里没有几个铜板,看得出今天生意比较惨淡。等这几个人走远了之后,他才隔空朝着不远处的货郎喊道:“刚才这几个够水灵的啊!”
那个货郎不屑的哼了一声:“刚才人在这的时候怎么不敢这么说。”
“你当我傻啊!”那个乞丐的手从胸前抽回来,正好抓出一个虱子用力捻了一下:“没看人家哥哥来接了吗?小爷我还看得出来那是个练家子,咱丐帮现在不行了,要放以前,这几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还不一定有造化伺候爷爷呢!”
“你就吹吧……”那个货郎懒得理他,兀自吆喝起来不再看他。
这个小插曲没有在码头掀起任何波澜,当这一行人走进一个简陋的土坯墙院子里之后,再三的确认没有人跟踪的那个汉子,连忙朝着这群女子单膝跪地行礼:“小人给圣姑请安,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圣姑责罚。”
“起来吧”这群女人中间,一个年岁较小,模样也很普通的丫头说到:“事急从权,这样也是为了躲开朝廷的耳目,刘护法现在何处?”
那汉子谢过开恩之后站起身形:“圣姑有所不知,本地的鹰犬不比其他,一个个比狗鼻子都灵,咱们原先安插在丐帮的长老都被他们挖了出来,所以白天不敢大张旗鼓的前来拜见,今夜护法大人定然前来问安。”
那女孩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有些乏了,你就先退下吧。”
等那汉子走后,一个年轻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了院子,确认了没人盯梢之后轻轻的敲了敲门,对上暗号之后便闪身进了屋子。这些看似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其实在一百多米外的一棵大槐树上,正有个人用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
树上的人对身旁同样趴在树杈上观察别的方向的同伴嘀咕道:“大人造的这宝贝就是好,这么远都看的一清二楚,只可惜只能看见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另一个人撇撇嘴:“你还不知足,要是以前你只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靠近才行,这回的人确定了吗?”
“确定了,就是公审那天在小黑屋密谋的那帮人之一,你说那群娘们是什么来头,这帮大老爷们还给他们行礼?”
“管他是什么来头,反正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确定了目标之后,其中一个人慢慢的从树上滑了下来,只留一个在上边继续监视。而这棵大树正好长在一个大院子里,一看就是原先村子里的大户人家,只是现如今破败不堪。
院子里有个留着八字胡慈眉善目商贾模样的中年人,矮胖的身材因为天气逐渐炎热而不停的扇着一个大蒲扇,当他看见树上下来的人之后,也没显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抄起身边矮几上的茶壶,对着嘴嘬了一口。
树上这人穿着一件染得花花绿绿的紧身衣,脸上糊着黑一块、绿一块的颜料,头上还插着一圈带着绿叶的树枝。只见这人快步走到那个矮胖子跟前,啪的一下脚跟并拢,身体站的笔直,右手五指并拢在即将举到自己眉前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完成接下来的动作。因为他看见了矮胖富商那笑眯眯的脸上,射出来的一道阴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让他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好在这人反应极快,眼角瞥了一下自己举起来的右臂,然后赶紧换了个姿势在胖子身边凭空挥舞着,一边挥着还一边念叨着:“这些讨厌的蚊子,离我家老爷远点!”
胖子表情不变,但是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却缓和了起来:“算你小子机灵,要不然今天晚上就把你绑树上喂蚊子。”
那个人咧开嘴一脸谄媚的笑着:“还不是老爷您教导有方,小的只是学了点皮毛。”
“别来这套!”胖子看似嗔怒的板起脸:“说说吧,都看见了什么。”
听了汇报之后,胖子陷入了一段沉思之中:“不会是她吧?”
感觉到事情不简单的胖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