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在等哪辆公交车啊？都这么晚了，再不上车可就回不去家啦。”
不知从哪冒出的声音，车艾钱吓了一跳，四处寻找过后，才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看到一个身着破破烂烂的老人，他的一只手拖着一个麻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铁盒，里面的零钱叮当作响，车艾钱一时分辨不出这人是要饭的，还是收破烂的。
老大爷看着车艾钱疑惑的目光，坦荡的笑了：“我是常年在这里捡瓶子的，可惜现在的人都去咖啡店里喝咖啡，能捡的瓶子变少了，我也就兼职讨饭了。”
车艾钱听着老大爷的解释禁不住笑出了声，哪有人会说自己兼职讨饭啊，这老大爷还真逗。不过看老大爷的装束，应该也是逼不得已的吧。
车艾钱心中升起一丝怜悯，伸手去摸自己的兜，却突然间发现，现在的她身无分文，身上的兜比脸还要干净。
“哈哈，我说你怎么在这站了一晚上呢，原来是没钱坐公交啊，来，大爷这里有，要多少？”老大爷看着车艾钱的窘态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车艾钱看着老大爷那双粗糙的手，递过来两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忽而鼻子一酸，眼角有些红润。
“孩子，你哭什么啊？快回家啊，再不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老大爷有些慌了，他可不会哄女孩子啊。
“我没有家了，也没有人会担心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情绪稳定的车艾钱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委屈，心里像是打开了一扇闸口，所有的情绪一拥而上，她掐着那两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在一个陌生的老大爷面前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老大爷轻轻叹了口气，站在一旁，静静地等车艾钱哭完，安慰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压力可太大了，你看看大爷我，都落魄成这样了，还不是乐呵呵地，孩子，你别太难过了。”
车艾钱被老大爷的乐观感染，连哭带笑地点了点头，老大爷也坐到了公交车站的长椅上，将装着零钱的铁盒放到一边，和车艾钱讲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老大爷年轻的时候是一位老师，在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奉献，却在一次优秀职称的评比上被人陷害，不仅丢了职称，还被人诬陷对女学生图谋不轨，当时的娱论一边倒，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下来，没人听他的解释，也没人再敢用他，他就知道捡垃圾为生，一直到现在。
“小姑娘啊，我跟你说捡垃圾也有捡垃圾的门道，前些年的时候经济还不发达，没有那么多垃圾箱，垃圾车，这里的人环保意识也不强烈，每天捡垃圾都能收获满满，生活还不算苦。”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虽然难过了一些，但看着这座城市变得越来越好，其实我这心里吧，也挺高兴的。”
“大爷，您还真是乐天派，可您的事就这么算了？”车艾钱有些鸣不平。
“那不能的，其实前些年我就已经平反了，涉事的人也被抓了起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收到了一些补偿，心里总算是敞亮了很多，可那些钱我没要，都捐了出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要那些钱，没用喽。”
车艾钱掩嘴偷笑：“您还挺伟大，自己都吃不上饭了，还想着别人那？”
“那是！”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车艾钱先前的难过和委屈也淡了很多，她望着远方皎洁的月光，忽然想，或许找一个地方支教也不错，离开了这里，又不会被别人发现，挺好的。
身后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响，紧接着是老大爷的叫喊声，车艾钱转过头，只见老大爷颤颤巍巍地去追一个疯跑的年轻男子，而原本放在长椅上的零钱盒早已不知所踪。
钱虽少，却有可能是老大爷几天的饭钱，老大爷人这么好，居然还有人去偷他的钱！
车艾钱想也没想，第一时间向着偷钱的小偷冲去，想她跑过那么多兼职，早就把脚力练出来了，追个好吃懒做的小偷，那不成问题。
车艾钱越过老大爷时，老大爷已经没了力气，气喘吁吁冲着车艾钱喊道：“姑娘，别追了，算了。”
“不行！”
车艾钱斗志未减，继续追赶，直到把小偷逼到一个死胡同，车艾钱冷哼：“就你，还想跑过我？快把钱拿出来。”
“臭婊子，就这么点钱至于么！给你，都他妈给你，赶紧给老子滚！”小偷将老大爷的钱盒扔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零钱，尽数扔向车艾钱，就当自己倒霉，遇上了这么个能跑的丫头。
车艾钱低头去捡小偷扔出来的钱，却不禁皱紧了眉头，她见过老大爷的钱盒，那里的钱绝对没有这么多，难道说这人是个惯犯，今天不只偷了一个人的？
“你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赶紧跟我去自首，不然的话……”车艾钱收好了钱对着小偷摩拳擦掌，她觉得眼前的小偷身子骨瘦弱，应该很容易撂倒！可就在车艾钱出言威胁的那一瞬间，小偷已经彻底失去了耐性，瞬间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对着车艾钱步步逼近。
“你这丫头有点意思，我放你一马你不领情，非得往窗口上撞，想带我去自首是吧，行！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车艾钱怔住了，那可是刀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了，她刚才是脑抽了么？竟然敢威胁一个小偷？不行，得赶紧跑。
车艾钱转过身撒腿就跑，她知道那小偷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