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洞那头的人说:“我是大皇子府里的厨子。大皇子身边儿有俩走狗,分别叫大小落疑。我这人天生耳朵特别好使,跟顺风耳似的,百米以内的窃窃私语我都能听见。有一次,我听见他俩在老远嘀嘀咕咕什么巫师的事儿,我也是多管闲事,正好要往那边儿去,路过的时候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巫师都是骗人的。结果大小落疑那俩混球说我耳朵太灵容易坏事,就找个茬儿把我关进来了!”
原来隔壁这哥们儿也是被大小落疑害的,也跟巫师有关,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没等霍兰台多问几句,地牢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不说了”,那人忙抓了一把地上铺的草,堵住了墙上的小洞。
来的人正是大小落疑,他们默不作声朝关押兰台的牢房了看了一会儿,愉悦地欣赏兰台半死不活的惨状,然后掏钥匙打开隔壁牢房的门,招手叫那个厨子出来,将他换到了较远的牢房,就是生怕两个犯人勾搭。
转眼一天过去了,狱卒没给兰台送水也没送饭,好像有意要他饿死渴死在牢里。
虽说山海王没下令问斩,但也没说要好生招待,所以大小落疑走之前留了话,不许任何人给兰台送吃喝,要让他不明不白地死。
因为身体的痛楚,霍兰台也没觉得饿,就那么半梦半醒地靠坐着。歇了一会儿,他爬起来继续摸索紫檀笛,死也要在死之前再听一次予儿的声音......
天帝此时也拿着一封匿名信。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匿名贤者的治国之策,而是第二封告发信。
信上说云容山山鬼祝华予跟凡人打得如火如荼,完全无视神不可与凡人亲近、更不可相恋的规定,最近甚至还深入凡人军中,干预两军对战的结果!
这个小祝丫头,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天帝感慨地想,得派人去查查,是否果有此事......
长无绝因刚刚干了亏心事,埋头走路走得心不在焉,撞在了迎面而来的天帝之子辰良身上,忙不迭赶紧道歉。
辰良仔细一看,有段日子没见了,长无绝比前阵子更加憔悴,身上也瘦得一把骨头,风一吹就能倒,显得原本合身的衣袍格外宽大。
见辰良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审视着自己,长无绝头一低想赶紧溜。
“站住!”
辰良叫住他。
长无绝吓得一动不敢动,知道他又要怪自己继续使用天庭禁功“通达功”。
没想到辰良这次却换了温和的语气说:“既然这么喜欢那个人,就告诉她吧,何必这么痛苦?”
辰良是在劝长无绝,也是在劝他自己,好像这样就能为自己鼓起一些勇气把小师妹抢回来似的。
他和长无绝同病相怜,对长无绝倒是很理解。辰良甚至还善意地提议,如果你实在说不出口我可以帮你。
自己去表白不敢,帮别人当月老胆子倒是够肥了。
长无绝心想,拉倒吧,如果让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的心肝宝贝祝华予,你还不直接把我偷练通达功的事情揭发了?
他忙道谢说不用,说自己还有事匆匆溜走了。
他主要是心虚,因为正是他刚往天帝那里送的告发信。
他贪恋祝华予的美貌,想将她占为己有,为此不惜让她挨天帝的骂甚至受刑,也要阻止她跟凡人谈恋爱。他还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这是为她好。
以长无绝的功力,感知不到什么细节的东西,但一个绝世大美女突然出现在两军阵前又消失,一传十,十传百,这几乎成了天下人人津津乐道的头条大新闻。
天庭亦有许多人有所耳闻,知道了那是云容山山鬼所为,只不过人家没跑到天帝那里告状罢了。
长无绝综合各处听来的信息,确信祝华予在凡间有了情郎,心中嫉愤难平,无处发泄,便又来告状了。
仿佛告了状之后,祝华予就会离开凡间情郎似的,仿佛她离开那人就会爱上自己似的。
天帝刚要派人去调查此事,辰良来到大殿。
“没有的事,请父王不要听信谣言!儿臣前不久刚去凡间看过小师妹,她一切如常,作息规律,是个再称职不过的山神。”
天帝:“我还不了解你?就算她有什么,你也不会告诉为父的对不对?”
辰良赶紧深施一礼说:“儿臣不敢对父王有半句谎话,否则儿臣愿代小师妹受罚!”
“说来说去你就是铁了心要保护她,”天帝质疑的眼睛对上儿子笃定的眸光,僵持片刻,“既然你这样说,为父暂且就信了吧。”
其实辰良对祝华予近期的所作所为也有耳闻,气愤又震惊,他正准备亲自到云容山去一趟,再给她敲敲警钟。
可是,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时候,小师妹正在云雾缭绕的山峰最高处打坐,几乎一动不动,唯有山风不时吹动她一头如云的乌丝,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甜香。
辰良心里又甜又痛,怕自己的突然打搅会令她走火入魔,于是安安静静盘腿坐下等候,顺便默默欣赏她的倾世容颜。
忽然,他发现小师妹眉头蹙起,呼吸急促,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奏。
他担心地站起身,想想又坐下了。
外人干预,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不如就在这里不错眼地盯着,万不得已再出手好了。
此时的山鬼祝华予,的确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
原来,霍兰台忍着浑身的剧痛,终于在一个肮脏的角落里摸到了紫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