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良大概是完美继承了天帝老爹不爱笑的基因,让他挤个笑容出来老难了,说话也一本正经。
他知道,这大概就是师妹对自己不来电的主要原因。
他也曾对着铜镜很认真地练习笑,结果发现,自己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别把师妹吓着,只好作罢。
“师兄师兄,予儿真得走了哦,要不然赤豹和小狸会打起来的,嘻嘻。”
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小师妹天生不会撒谎。赤豹长得虽说凶了点儿,其实性格憨厚着呢,才不会欺负小狸。
而且赤豹还是祝华予初出去云容山上任时,辰良送给她的坐骑,同时也是为了护她安全。所以赤豹的秉性辰良和了解。
其实,是云容山有什么人牵动着小师妹的心吧?
梨花长街,恨自己面瘫的辰良黯然相送。
“师妹!”
祝华予停住脚步。
“还记得吗,我说过,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在心里轻喊我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身后。”
“哦,记得,但我一般也没什么大事儿嘻嘻嘻。师兄再见!”
她迈着欢快的步子跑了。
“谁说非得有事才能找我了?”
辰良望着她的背影惆怅。
只要她在心中轻唤一下自己的名字,就算远隔万水千山,他也会不顾一切地跑到她面前,可惜这么多年,她一次都没喊过......
霍兰台今日老郁闷了。
他在山中足足吹了半个时辰的紫檀笛,腮帮子都酸了,仍不见山鬼现身。其间还得左躲右闪鸟粪的袭击。谁教笛声这么招鸟儿喜欢呢?
他想,就算予儿有仙身,终究是个如水的女儿家,该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吧?
若自己在她身旁,即便不会法术,至少也能为她挡挡刀箭、当当人肉盾牌什么的。
又或者,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她不开心了?
没有她的住址,又没有手机号/号/qq号/邮件地址,黔驴技穷矣!倘若美人闻笛而有意不出,则相思无处寄矣!
兰台正经受着前所未有地的惶恐不安,一只纤纤素手从背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猛回头,惊见朝思暮想之笑颜,明亮了整个天地间!
一对小梨涡里注满的定是桑落酒,要不,为何那般醉人呢?
山鬼咯咯笑着明知故问:“公子你在等谁呐?”
“你去哪儿了?”
兰台语气中满满的担忧,还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有事耽搁,让公子担心了。”
兰台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把娇小灵巧的身子揽进怀里:“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柔弱无骨的娇躯在他怀中一颤,并未躲闪:“予儿也很想念公子的。”
他如此勇敢,她也不愿将心事埋藏。
只是她一边说,一边悄没声儿地在他背上到处踅摸,摸得兰台心神不宁。
他目光含火地注视着她:“你......”
山鬼垂下双眸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地说:“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摸公子今日有没有带锅来,好像暂时没看到诶。”
如此的轻声慢语、心不在焉,却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连日来压抑在兰台心中的感情,一瞬间如火山岩浆喷薄而出!
谁说唯有久别引思念?倘若真心爱慕,须臾不见始相思。
祝华予儿时在天庭,与辰良青梅竹马,尽享天帝之子的倾心呵护。然而直到今日,她才生平第一次尝到为一个男人心悸的滋味。
尤其是在天庭受训时,她心里一直盼着快点回云容山与他相会。公子宽阔坚实的胸膛,对几乎可以说孤苦伶仃的她而言,是最温暖踏实的港湾。
他的指尖穿过她闪着光泽的乌发,落在她吹弹可破的冰肌玉肤上。轻轻拎起那根红绳,顺着揪出了半块华玉,还带着她的体温。
这倒提醒了山鬼:“对了,把玉还你吧。”
兰台一怔:“为什么?”
“人家凤凰本是恩爱一对,被强行分开不好吧?”
兰台松了口气。
她肯定是不懂。
“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女子将男子赠送的半块玉贴身佩戴,就意味着愿意以身相许。所以半玉也是定情之物。”
“原来有这个寓意啊,截玉时我都不知道,只想着别拿太多,一半就好。”
兰台逗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打算改主意么?”
山鬼没说话,华玉一把抢回来,默默往自己衣领里塞了塞。
美人心意,不言而喻。
读懂了她浅茶色瞳子里的倾慕,兰台胸中热浪翻滚,他炽热的唇,覆盖上她花瓣一样的柔软,尝到藕粉桂糖膏一样的甜。
佳人满身的馨香,入他肺腑,赴他梦中。
山鬼也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伸一双玉臂环住了兰台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
她把兰台的唇当作好吃的东西,可是怎么咬也咬不住,软软的,滑滑的,一会儿就跑到别处了。
他的吻渐渐从小鸟轻啄到了狂风暴雨,周而复始,整个天地间只剩了彼此。
很多八卦心过重的吃瓜小动物在旁边偷看,乐不思蜀,连爹娘喊回家吃饭都没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余晖给这对般配的身影披上了金色的荣光。
兰台头一次触摸到山鬼柔滑细腻的肌肤,感受到山鬼有血有肉的温度,确定她就是那个自己一直等待的女人。
他强忍着要与她合二为一的冲动:“待我王于天下,定要许你一世繁华,要你做我后宫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