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啇重伤,刺客随意横行猎宫,一时成了茶饭之后的谈资。
顾氏醒来后得知此事,并未怪罪顾太尉当时之举,急匆匆的赶到了甘泉殿,看到衣不解带照料在榻前的女儿,顾氏不由一阵的心疼。
当时她若是冲过来,怕也是能帮得上些忙,就不该想着去求救自己的大哥。
“母亲。”
慕惊鸿强打起精神,起身迎着脸色煞白的顾氏,数次以来,顾氏总是为她担心受怕。
慕惊鸿看着顾氏,心中有愧,语气也不由温和了许多。
“快坐下,”顾氏看她起身立即上来压住她的动作,“你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顾氏眼角含着泪珠,颤颤虚扶着女儿,慢慢的拍击着她的薄背,想着慕惊鸿亲眼看着那残忍的一幕,又经历了这样的苦楚,肯定很害怕。
“母亲,我无事。”
“怎会无事,发生这样的大事,你又怎么会无事,母亲无用,没有给你争口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慕惊鸿轻轻的一叹,反过来安慰她:“王爷将我保护得极好,母亲不必忧心我的安危,此后母亲应当多想着自己。”
顾氏拥了拥女儿,红着眼眶,缓和了情绪看向床榻的楚啇,见其面色煞白,半点儿精神色也无,更是忧心看向女儿。
这一次过来,顾氏明显的察觉到女儿对楚啇的变化。
相处之下,两人之间靠得更近了许多。
“啇王会无事,猎宫里有最好的太医,他是皇上的亲兄弟,不会放着他不管。”
事实上如何,顾氏也是明白人,看得清楚。
楚禹根本就没在乎楚啇的生死。
慕惊鸿抿着薄唇,目光深深的看着榻上的人,殿中一时陷入一阵的沉寂。
不会儿,金墨兰和鲁宛清也过来了,慕惊鸿不能在这里待客,走到了外殿,接过了两人送来的珍贵药材,听金墨兰温声安慰了好几句。
慕惊鸿道过谢,请二人入座。
金墨兰看她神情不济,也没敢坐在这里太久,起身告辞出殿。
踏在青石阶上,鲁宛清不由唏嘘,“啇王妃从嫁入啇王府之前就接连出事,惹了一身病不说,现如今还要一次次遭受这样的打击,这一次啇王重伤过甚,一时难恢复。”
其实还有更坏的结果。
金墨兰垂首沉默,并未接过鲁宛清的话。
“大嫂?”
金墨兰回过神,道:“前几日啇王妃也算是帮了你大哥极大的忙,这一次,总得想个法子帮一帮啇王妃才是。”
鲁宛清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大嫂。
“大嫂若想相助,还是得小心些为好。”
“我自是晓得这其中的厉害,”昨夜的动静,金墨兰是瞧得清清楚楚,猎宫之内有防御阵阻隔,外围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若非这里边的人默许,又有谁敢入芜浣殿。
说是山匪也未过于牵强了。
金墨兰想到的那个人,别人也能够想得到。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楚啇为何没有避开,以他身边的人,应当能助他避开这次的灾祸。
然,他却直迎而上,还受了这样的重伤。
仅从慕惊鸿毫发无损的表象来看,楚啇是早就知道会发生此事。
金墨兰和鲁宛清分开就快步回到了鲁家所在的殿门,隐蔽一角,鲁文清的衣袍一闪而去。
金墨兰一愣,往那边走去,却没发现自家丈夫的身影。
“夫人?可是瞧见什么了?”身侧的丫鬟问。
金墨兰摇了摇头,回到殿内,却发现自家夫君并不在,本来这事也属正常,可刚才那一眼,让她涌起一些怪怪的想法。
……
慕惊鸿安静的守在楚啇的身侧,直到入夜,也没见他有醒来迹象,太医过来再诊治时,慕惊鸿就候在一旁,直盯着太医的手法,待太医一走,慕惊鸿亲自给楚啇检查了身上的伤口是否有什么不妥。
当看衣裳上沾有的淡淡粉末,慕惊鸿脸色倏地一变,立即给他脱下了中衣,再给重新包扎了伤口。
不识药理,却也知道那药粉绝对是有问题。
慕惊鸿一想到这是楚禹的手笔,脸色更是阴寒如霜。
捏紧了双拳,轻轻击在案上。
直到半夜,慕惊鸿听见一些动静,掌了灯起身,看见半睁着眼的楚啇正看着她。
她满脸喜色,“楚啇!你感觉如何?”
听她叫自己,楚啇的剑眉动了动。
“你醒了就好!”
看见她眼底的星芒,楚啇苍白的唇微微扯动着。
慕惊鸿赶紧凑到他的面前,“你要说什么?此时你尚且虚弱,莫急。”
她焦急又欣喜的模样是真真实实的,没有虚假,楚啇看着眼前的人,并不觉得身上这伤有多疼,好似还挨得值了!
慕惊鸿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坐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垂着眸。
楚啇想要抬手,却是抬不起,有些无力。
慕惊鸿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伸手也握住了另一只手,柔软的温度从手掌心传递,让楚啇扯动了唇角,美眸也些微亮。
“我,我无用。”
慕惊鸿垂首在他的面前,自责的道。
楚啇的手动了动,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轻轻一划。
像是写着无事。
慕惊鸿抿紧了双唇,静静的看着他。
楚啇似是有点累,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前的视线清明了许多,缓过了一会儿,手上也终于是有了些力度,慢慢的回握着她的手,美眸里也